王皇后此时也正在懊恼。
身为六宫之后,不知见识过多少宫斗手段。太子妃这一招示弱于人以退为进,其实不算新鲜。
可用在此时,却是又狠又准。
这个闵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机智凌厉了?
不,这不像是闵氏能使出来的手段。
王皇后的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张似笑非笑的明艳脸庞。
是顾莞宁!一定是顾莞宁在背后怂恿唆使捣鬼!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席公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皇后心中一惊,定定神道:“本宫知道了。”
元佑帝这个时候来,想来也是听闻了流言纷扰,只怕是兴师问罪来了。她这一回也确实是太过急躁了些,出手如此明显,想辩解都无从辩起。
王皇后心中暗叹一声,打起精神,到殿门口迎了元佑帝。
元佑帝到底给王皇后留了几分颜面,先屏退左右,然后才冷着脸问道:“皇后素来厌恶不懂规矩性子轻浮的女子,这一回怎么对郑环儿如此青睐抬举?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朕都听说了。看来这满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皇后打压儿媳之事。”
王皇后已经很久没被当面诘问过,脸上火辣辣地:“皇上息怒。请听臣妾一言”
元佑帝哼了一声:“好,朕今日就好好听着,朕也想知道,皇后到底有何苦衷,竟要用这等手段来折辱闵氏。”
元佑帝确实不太喜欢太子妃。
不过,不喜欢是一回事,该给的颜面还是要给的。
太子妃是太子发妻,生了聪慧过人的太孙,这些年来虽没什么长进,却也恪守本分,并无大错。
王皇后这样打太子妃的脸,也就是让整个太子府没脸。
元佑帝岂能任由王皇后这般打压太子府?
多年夫妻,王皇后对元佑帝的脾气了如指掌。见元佑帝动了真怒,心里顿时一沉,忙张口辩白:“臣妾绝无折辱闵氏之意,更无打压东宫的念头。请皇上明鉴!”
元佑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朕还以为,你如今心向着齐王父子,对东宫便不太满意了。”
这话说得直接又诛心。
王皇后心中一震,面上颇有些难堪:“皇上何出此言。臣妾自问行事公平,并未薄待东宫,更未偏心齐王父子。”
元佑帝目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地说道:“太子是储君,闵氏是未来的中宫。齐王父子再好,到底不能和太子太孙相提并论。皇后偏心东宫才是应该的。朕还以为,皇后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这话说得更直接更诛心。
王皇后面色一白,不敢再多言,弯腰低头请罪:“臣妾一时糊涂,请皇上赎罪。”
元佑帝做了数年天子,执掌朝政,心思犀利,格外敏锐。想糊弄元佑帝,绝不是简单容易的事。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只能低头请罪。
元佑帝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皇后确实糊涂了。”
“你身在宫中,只要安心打理好宫中事务,做一个人人敬重的皇后就好。太子府和齐王府之间的事,你何必多管多问?”
“阿睿娶了王敏那个丫头,你偏着阿睿几句,朕不计较。阿睿也是朕的皇孙,虽然做过错事,如今迷途知返,朕不会亏待了他,也愿意给皇后几分颜面。”
“不过,储君已定,太子没犯大错,朕也没有废储君另立太子的打算。”
“有朝一日,朕归了天,太子继位,你就是当朝太后。太子绝不敢亏待你。闵氏也要恭恭敬敬地捧着你敬着你。莞宁性子强硬些,不过,也是个知礼懂礼的。”
“朕对他们都满意的很。不知皇后为何对他们不满?莫非只有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