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冬天京畿宣大之地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方才停歇。
居庸关下的大战之前几个夜晚,崇祯皇帝在永胜楼中都没能睡好。
而自从昨天下午,居庸关下的大战结束之后,既兴奋又疲惫的崇祯皇帝,回到永胜门上的城楼之中,本想简单休息一下,然后就召见各位文官武将的,结果很快沉沉睡去,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方醒。
醒来之后的世界,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居庸关内外满目所见都一片银装素裹、冰雪世界。
大战之后犒赏全军的事情早已定下,此时自有毕自严、毕懋康、南居益等专门负责粮饷调集筹备的大臣去办理,这个时候自然不需要皇帝本人来操心。
而整个居庸关中近四万名将士,也因为昨日大战的得胜和丰厚的犒赏而兴高采烈着,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欢庆的氛围。
将近四万名将士,除了杀猪宰羊和更加丰盛的马肉大餐之外,崇祯皇帝战前承诺的银圆犒赏,也一早就兑现了。
每人按照其职级,赏赐六个月的饷银。
军官之中职务高一点的,一次能拿到数百块银圆。
而更多的普通士卒,每个人也至少能够拿到十二块崇祯银圆的奖励。
对于如今的崇祯皇帝和户部上书毕自严来说,这算不上是一笔巨款。
但对于居庸关中的三四万将士们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且还是在自身几乎没有多少伤亡的情况下,就拿到了这样的赏赐,军中的士气自不用说。
大雪停歇之后,崇祯皇帝裹着一件厚实的貂皮大氅,带着陈奏廷、邓天河、杨振等御前侍从武官,在高文采、刘肇基、鹿化麟等天策卫拱卫司人员的跟随下,沿着在居庸关右翼城墙,往昨日激战最烈的水门长城上一路走去。
昨夜降下的厚厚积雪,掩盖了城下河面上一堆堆、一片片、一具具尸体,但是昨日血战的残酷,依然有迹可循。
一些被冻僵了的尸体,遗留在温榆河的冰面之上,在厚厚的雪层之下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展示着战争的激烈场面。
由于天降大雪,昨日的整个战场,成为了冰雪世界。
也因此,城外的战果一时无法统计出来,不过看着方圆数里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死亡的敌人,崇祯皇帝等人都知道,昨日的收获一定不小。
当崇祯皇帝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平台之上的时候,水门长城上很快就响起了近卫军官兵的高呼万岁之声。
经此一战,居庸关上下从此将高枕无忧,而当初坚持要来坐镇居庸关御敌的崇祯皇帝,其声望也随即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到了当日中午的时候,来自紫荆关的战报,也终于翻山越岭被近卫军第二镇的中军信使送到了居庸关,送到崇祯皇帝的手中。
保定总兵陈洪范的战死,以及陈洪范所部保定兵的伤亡惨重,让崇祯皇帝略微感到意外的同时,也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丢掉了包袱的感觉。
南居益上任之后,在北直隶特别是京畿一带,继续力推卫所改制,一方面,让京师那些世袭的勋贵将门世家,没有了占役和盘剥所辖军户们的机会,也没有了对军户们从事其他行业的种种限制,因此受到了许多底层军户的欢迎。
另一方面,这么做也增加了新的纳粮户口。
一时之间,北直隶一带的许多卫所转归所在州府,卫所指挥使、指挥同知,也根据直隶总督府的命令,就地转任所在州府的同知或者府的通判,而千户所的千户、副千户们,则是高职低配,转为州县的佐贰官,或者驿站系统和巡检司官员。
在大明朝文武官职序列中品级高而地位低的卫所武职,一变而为相应品级的文职官吏,除了部分文官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