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崇明带着麾下的万余大军,当先进入红土川腹地的时候,他的弟弟奢崇辉带着后军五千人,正护送着远道而来的粮草辎重,以及永宁宣抚司大小土司头人们的家眷亲属,跟在大队人马的后头,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红土川。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之中,有青壮彝兵,有老弱妇女,有骡马牛羊,有粮草辎重,在红土川地势相对开阔的谷地道路上曲折蜿蜒,如同一条长龙,前后绵延七八里之遥。
奢崇明骑在一批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回头望着身后迤逦前行的队伍,再仰头看看突然透过云层照亮红土川的阳光,发现数里外红土川的出口处,那个两山夹峙之间的谷口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悬挂着一轮彩虹。
远处的山岭纵横,上面仍然笼罩着一团团、一片片白色的云雾。
在翠绿的森林边缘,沿着红土川里的河流两边,都是绿油油的高粱和稻田。
仔细品鉴了眼前的一番盛景,奢崇明喃喃自语地说道:
“这红土川果然是一处宝地!此地或许真是我永宁奢家,今后在水西的落脚之地啊!”
奢崇明话音刚落,就听右边的山林之中突然传来“咣”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回头,看见不远处的山林之中发出巨响的地方,升起了一股白色的浓烟。
奢崇明还没回过神来,就又听见右侧的山林之中,身前身后,“咣咣咣咣”地再次连续传来了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是大炮!这是官军的大炮!官军怎么来了!?”
忽然间想到这里,赶紧去看跟在身边的罗九锡,然而罗九锡也是一脸慌张,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见此,奢崇明更是疑惑了。
只是此时,再怎么疑惑,他率领的军队遭遇了不明敌军的埋伏,却是货真价实的!
“有埋伏!有埋伏!敌人在路右山林中!准备应战!准备应战!”
奢崇明南征北战多年,早已久经沙场,此时虽然事发突然,十分意外,但是临时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不过,此时红土川的奢家彝兵队伍,绵延数里之长,奢崇明身边的一部分能够听见他的命令,当即取下身背的藤牌砍刀准备迎战,而走在前头和跟在后面的彝兵却已经瞬间大乱了!
大将军炮和虎蹲炮的轰鸣响过之后,居高临下喷射出的散弹弹丸瞬间即至,击打在正在行进彝兵队伍之中,将一群群结成了密集队伍行军的彝兵,打翻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火炮打击,让奢崇明进入红土川中的前军和后队很快乱做了一团!
不少人纷纷从陆上跳入下面的河水之中,涉水渡过小河,往河水对面的稻田之中奔跑躲避。
“咣!咣!咣!”
又是一轮火炮击发的震耳欲聋声响起。
到了这个时候,奢崇明也已经意识到了沙溪罗氏的背叛,锵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彝刀,指着跟在身边兀自惊恐万状不知所措的罗九锡,说道:“姓罗的,你们竟敢投靠了官军,欺骗本王!?”
奢崇明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怒不可遏地挥刀看向罗九锡。
“大梁王且慢!大梁王且慢!罗某冤枉啊!此事与罗某无关,罗某毫不知情啊!”
罗九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其他彝兵从马上拽落,摁在了地上。
奢崇明打马过来,一刀劈砍过来,一颗头颅随之滚落在地面上的泥泞之中,而罗九锡求饶喊冤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此时,竹林边缘的官军火炮再次轰鸣起来,二十门大小火炮齐响,声势惊天动地,极为骇人,没有见识过火炮之威力的彝兵们,更是私下里惊恐逃窜。
一个个,一群群,没了命一样地往山道左侧的小河对岸逃去。
红土川里的这条小河,越是到了上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