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轿子刚落地,小鱼又被人带着穿过角门,绕过抄手游廊,进了好几个门,很明显到了内院,终于在一个拱门小院落的门口停住。
“王爷,玉公子已带到。”带小鱼进来的丫鬟屈膝向拱门旁边站着的男子行礼。
小鱼顺着她的声音打量过去,男子大约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一身月白色的弹花暗纹缎面长袍,腰间佩以白玉带,脚踩藕丝步云履,脸上有淡淡的焦急神色。
可等他望过来的时候,焦急隐去,多了几丝清雅柔和,说话的声音也犹如夏季里的一汩冰泉,“你就是玉公子?”
想来面前的这一位就该是传闻中的季王爷,小鱼忙学着刚才那名丫鬟的模样屈膝,应声答道“正是。”
两人还未对上话,从拱门里面又快步走出来个丫鬟,低声冲着他说了什么。
季王爷就很是不安的冲里面望了望,又为难的回过头冲小鱼道:“不如先到偏厅用茶?现在不是时候。”
话罢先前的那名丫鬟忙引着小鱼走向一旁的分叉路,小鱼刚要迈腿,就听见拱门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呵斥声,在场的四个人脸色皆是一变。
季王爷无奈的笑笑,“犬子被我惯坏了,让姑娘见笑。”
话罢他又转头向拱门里出来的姑娘吩咐,“你去劝劝守哥,让他莫使小性子,一会儿我带昌平城最有名的厨子给他见。”
那丫鬟就苦笑,“王爷,我若是能劝得动守哥,他早就肯多吃几口了……”
季王爷又是无奈的叹口气,摆摆手道:“也是,谁都劝不住他,那你先过去,等守哥气消了,我再和姑娘过去。”
小鱼听得一头雾水,引她进府的那名姑娘忙在旁小声做解释,“守哥就是我们小世子,王妃在世的时候起的小名,让我们都这么叫,说是好养活。”
“姑娘先到偏厅喝口茶,一会儿再进去。”季王爷说话的时候,又从里面隐约传来怒斥声,“让她走,我不见,御膳房的厨子就那些水平,野路子来的还能好到哪里去。”
小鱼疑惑地一皱眉,季王爷便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与她宽慰道:“犬子并非是对你,他对所有人都这样,都怪我管教无方。”
里面大声训斥的人必是季王府里的小世子,还未打照面,态度就这么恶劣,绝不是块好啃得骨头。
小鱼试探问了一句,“不如咱们现在就进去,看着也快到饭点了。”说着她把手里打包带来的儿童套餐晃了晃,“我还带了点饭食,试试他的口味。”
季王爷为难的冲着拱门里面一瞧,有些犹豫,“犬子他还在发脾气……”
“守哥并不是一直这个样子,他对我们小丫鬟都很好,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发脾气,姑娘快去看看吧,饿坏了守哥,我们跟着都伤心。”引小鱼来的那名丫鬟突然插话。
王府是大宅套小院,拱门里面是个两进的小院子,花鸟草木,假山池塘,一应俱全。
小鱼却没有心思欣赏,主屋外面已经炸开了锅,十几个丫鬟婆子围在外面,有穿着打扮体面的大丫鬟,也有一身粗布麻衣的粗使婆子,皆在苦苦哀求。
“守哥,你就吃一些吧,翡翠秦香虾饺皇还是太后娘娘方才命人送来的。”
“苏州最有名的四色酥糖,灯芯糕,糖蒸酥酪都是刚出锅的,王爷专门请的江南名厨。”
半晌才从屋里传来一句冷冷的回话,“不吃,你们若喜欢吃就拿去吃,不喜欢就倒掉。”
一个个精致的盘子在小鱼面前跟走马灯似的闪过,倒衬托的她带来的儿童套餐狗屁不如。
从人群里走出个穿着最体面的丫鬟,施施然走过来,“王爷,您看……”
季王爷担忧的神色浮现在脸上,“守哥这样几日了?”
“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