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伸手压了压被风撩起的白发。
一夜之间,满腹经纶的王知然竟然熬白了头。
王府门外,正当王知然准备入房休息之时,一顶轿子也恰好停靠了王府门外,满面笑意的费俊对着那座弯绕闻名的王宅露出了半个头。
潘志军佳人在怀,又得本地硕儒王知然识赏,已是自得意满。男人一大早便已爬起身来,笑着打开紧闭的窗帘,同样望向了远方的山河风光。他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喊道“偎翠”
“先生”娇羞有如含苞待放的女子轻声回答,伸手拢起了垂在鬓角的发丝。
刘金刚被费俊使劲推上牌面,已经毫无疑问的向祈安县本地豪绅并那些沟壑纵横的世家大族摆明了态度。如果说衙署官邸设宴是为了将刘金刚推到台前,那么将刘金刚亲点为领军大将,则完全说明了费俊对刘金刚毫不掩饰的赞许以及推崇。他打定了主意要将刘金刚摆上台面,甚至不惜和各级胥吏撕破了那张貌合神离的面皮。
费俊用心良苦,棋行险招。刘金刚心知肚明,脾脏开窍。如此一来,死命将刘金刚推上台前的费俊倒是把自己奖擢的道路与刘金刚死死的捆在了同一条大船之
上。至于对错,天晓得。
刘金刚衣着打扮依旧很是随意,若不是张折戟在军士开拔上阵之前堵着刘大人的屋门口哀求着他穿上那身黑色的外流官补,恐怕男人只穿着一身黑布长衫也敢骑在高头大马上去搏杀一番功名。
都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此时不仅得意更是志得意满的男人人逢喜事精气高,怎一个爽字了得。
张折戟身为费俊心腹随从,此时同样骑在一匹骏马之上,只不过以往出征剿匪的主从随着刘金刚的到来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刘金刚左呼右拥,奴仆相随。身为费俊钦定的先锋大将,气势自然是胜过旁人许多。而男人本就生的威风凛凛的外貌此时更让左右的扈从引为天神,只是小心伺候,丝毫不敢大意。
由前呼后拥转变成辅助剿匪的张折戟依然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态度,仿佛军权在男人眼中不过是一张素纸,丝毫不能带动他任何情绪。这么一副安动如山的模样对于身经百战的张折戟是军营之中学的本领手段,对于已享楚国吴越二十余年的和平军士来说,则是更上一层的敬畏。
张折戟态度从容,颜色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么一来,惹得那些以往的扈从随侍也不敢靠近询问其中变故。只得将满腹的疑问压在心底,随着百来人的行伍直往落霞山而来。
一行马蹄乱踏,尘土飞扬,等到接近那座素来以防备森严,井然有序的落霞山时,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队军马这才多了几分肃杀冷冽的气质。
“刘兵曹,此地离得那座青霞山已是不远。若是我等成建制上山,恐怕大队人马还未登山剿匪,那清风寨的匪寇已然谋略得当,要么是空寨徒劳,要么是捕而不获。不知兵曹”张折戟正声开口,直到那个仿佛天然冷冽的男人转过身来之后,张折戟才笑着拱了拱手。
至于接下来的话语,张折戟还是硬生生的吞回了腹中,不做他谈。
刘金刚仍是冷着一张黑脸,催马而行。等到离得山寨不过五里地余时,领军在前的刘金刚才止住了马蹄,伸了伸手。
张折戟催马上前,停在刘金刚下首只等封命。
男人少有的爽朗一笑,从那匹骏马上倏忽一声跃下马来,伸手做了个合拢的手势。
“张大人,这落霞山地势呈东西两端往上而走,越是靠近大山正中山脚,地势反而越是不甚平坦。若是我等分批次由东西两侧的山脚而上,地广人稀,山势倾颓,百余人马化作十个小队批次上山反而会容易许多。只是这么一来,若是我军前后相隔太远,恐怕又给了那两伙匪首借机逐次翻砍冲杀的机会。现在金刚想询问张大人做何想法。”刘金刚言简意赅,望向山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