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一剑既过,雷霆奔涌,气势沛然。他手执紫霄,对着手挽长结的老翁当空一剑而下。雷光浩渺,天神下凡。
老翁大袖轻挥,将那支青绿竹竿再次拿在手中。他以竿为箭,对着凌空而跃的道士使劲投掷出去,翠绿竹竿波光绽放。杀气森森。不及观战众人反应,青绿竹竿刹那间就到了道士身前,对着他丹田气海平直插下。
“老子看你死不死”老翁神色狰狞,面容几乎扭曲。
道士不急不慌,凭借着自己手执天雷除妖在先,加之接受御旨敕封,已经可以将自己修为与陇海郡一州气运融入其中,此刻的他不说人间一等风流,也独占了三分气运。道士完全是以一副锐不可当的态势执掌紫霄雷霆而下。
“妖魔鬼怪,几闻天雷。”
小雨微微,寒意阵阵。一人一妖倾尽全力的一剑一气终于触碰一起。两人交锋之处白光炽盛,有如白昼。
温知良一剑既下,真气喷涌乱卷,灼得道士内心滚烫火热。他不等老翁喘息回手,再次提气急冲,完全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老翁一式既然力有不逮的败下阵来,此时自然是一步输,步步输。不等提气蕴养神魂体魄,道士那柄断得还有七八寸的雷霆长剑又划到老翁面,老翁避让不及。以修炼千余年的肉身体魄强抗一招,借机后退。
等到他堪堪避开道士凌厉气机的杀气范围,他这才疑惑的望着道士问道:“温知良,你我明明都是攀上封仙台二楼的修士,为何你我各自全力一剑,老夫却敌你不过?”
老翁伸手伸手抹了抹嘴角流下的腥红,吐下了一连串的血珠。他喘气连连,望着那个脸上由红润转紫意的道士,终于放下了那只握拳的左手。
世间拳法或以刚猛客敌为先机,一气千钧,杀敌万里;或以拳脚相连,力力相承,生生不息。可似老翁这等蓄力良久,握拳而不出的奇怪举动,不说张许不曾见过,就连开山猿这等意气风流,走南闯北的汉子也是少有听闻。
张许疑惑问道:“袁大侠,为何这老翁久久握拳而不出。就是与那仙师对剑之时,他也仅仅只是松开三只手指,而不倾力而对。不说能打败仙师的高深神通,至少也不会如这等狼狈。”汉子沉声而问,不由得撇过脸去,看着此刻色阴晴的开山猿。
袁宽亮此时已经没有了笑看人间c卓然潇洒的淡然气度,他双膝合拢,脑袋死死埋在膝盖之上,瑟瑟发抖。
“袁大侠”张许担忧问道,说道后来,他止住话头,不在言语。
温知良凭借着一手取剑天雷荡妖魔的通天手段打了老翁一个措手不及,本想凭借胸中积郁多年的一股执着气打断他修为妖丹,让他神魂破碎,再不能为害人间。殊不知这老翁还暗自留了一手,借着一千多年的修为筋骨取得下势,此时倒是又多了几分变故。
他不在猛攻猛打,取出怀中的朱砂盒子,打开封泥,伸指凌空点下。一个四平八稳的道家符篆缓缓出现在道士手心。
符篆朱光闪烁,渺若云烟。看着布不平不淡,无甚波动。只是上面偶尔显现的丝丝紫气让老翁有些不喜压抑。压抑到他想狠狠的将符篆捏在手心,看着它化作飞灰才痛快。可是道士不温不火的神色,以及他左手触地,有如降魔的姿态,将手中画着的那道云符,让老翁强行压抑不喜,已观后状。
温知良神色唏嘘,看着手上灵活跳动如有灵性的符篆,他眉眼之间隐隐有着一抹压抑痛苦。
他低声喃喃道:“世间道法千万,可却没有一种道法可以救你。”他眉眼沉闷,看着老翁愈发制止不住内心的腾腾杀机,他不在犹豫,对着老翁一掌盖下。
正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道士以至诚之心,请神杀鬼,这一道正宗的密记云符待得脱离道士手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