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抬起头来,径往几人望去。只见黑子跪伏于地,被一纤细身影以兵刃加身。他热血上头,奔跑几步,气急败坏的喝到:“黑子!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江燕容闻言目瞪口呆!
她强压心中怒火,稍稍转过身来,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来者,一边毫不放松的以长剑威慑着这个屡屡变脸如翻书的黑子。
老头晃晃悠悠而来,他先扫过众人一圈,直到扫过此间最有气势的汉子时,他才略略定神。不等张许洛雨师兄弟谈论武学完毕,他气冲冲的走过身去,昂着脑袋,居高临下的打量两人片刻。这才半恭不敬的开口说道:“张大侠,你让老夫找的好是辛苦。”
老头说完话语,不等张许回话。他又行走两步,蹲在了黑子与江燕容之间隔着的一剑之地。老头先是摸了摸黑子灰头土脸的脸颊,又拍了拍他衣上留下的泥土,抬头望着一脸冰霜寒意的女子说道:“敢问姑娘,我家黑子如何得罪了姑娘,竟然弄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若是我家黑子欠管教妥帖之处,老夫自有家法,不劳姑娘费心。”
老头说完话语,脱下了脚上那双破烂的布鞋,伸手抠了抠脚趾。又对着那满是污泥的脚趾轻轻吹气一口,似叹似讽的说道:“黑子,我等庄稼汉子,不兴这么油头粉面,装扮妥帖。”老头说完,又斜睨江燕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装扮吗?妥帖就好。何必打扮的如同鳏居寡妇一样。”
老头兀自不觉的又将先前抠脚过脚趾的手指,凑近鼻子闻了闻。
江燕容怒气冲冲转过身子,看着此刻颇为悠闲自得的老头,她一张精致的俏脸上满是阴沉。
“什么叫偷鸡摸狗,鳏居寡妇?”江燕容咬牙问道。
“偷鸡摸狗的勾当就是偷鸡摸狗的勾当。难道还需要我老人家解释言语。”老头转过身来,呵呵一笑。
江燕容怒气冲冲的举剑扬眉,几乎就要将长剑架在这个为老不尊的“马叔”头上,可她奉着师父令谕而来,不好违背。只好站在一旁,暗生闷气。
张许剑眉稍扬,显然也很不适。
老头独坐不觉。瞥见江燕容收起三尺青锋,他乐呵一笑,这才收敛了些许神色,也不再拨弄沾上许多污泥的脚趾,而是站起身来,扫过众人一眼,爱理不理的说道:“诸位一路车马劳顿,想必已是极为辛苦。长老已经备好茶水只待诸位享用。”
老头不待众人反应,独自起身。牵着黑子那粗糙大手,绕过众人径直往北边而去。黑子走过几步,对着众人回眸一笑。尤其是扫过俏脸生寒的江燕容时,他猥琐脸庞更显无耻之色。
众人目瞪口呆!
男作女名的洛雨牙关咬的咯吱脆响,若不是碍于张许情面他大有纵马离去的姿态。
张许脸色阴沉,不好发作。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望着远处风景发呆。饶是一向修养颇好的二品高手,此刻也是面沉如水。他轻声道:“且随我去拜会了长老却来言语。”说完话语,张许调头直走,行的片刻揉了揉眉心。
“几夜不眠,身心俱疲啊。”张许停身自叹。取下背负的长剑,目中满是疲惫。他张许自从突破到了二品高手的境界,到哪不是被奉为上宾,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而洛雨与江燕容则是走在众人最后,两人闲聊话语,以期转移黑子并那马叔带来的不适。在洛雨讲过几个颇有好笑的笑话之后,江燕容这才面色好转,脸若春花。
两人走过几丈远近距离,见张许止步不前,一向内敛的洛雨开朗一笑,拍了拍大师兄宽阔的肩膀,笑言道:“三尺青锋,也有不能断之事。”
张许剑眉稍扬,抬头望天。颇有些不以为然。汉子猿臂稍展,一步跨出丈余之地,意气风发的说道:“但三尺青锋能除魔卫道,换来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