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这个赠礼,精心筹备了数年,将裙中所绣之花的花粉用特制工艺融入布料之中,而这绸缎,又是跋山涉水,辛苦求得的千年冰蚕丝,颜色也选了韵儿甚喜的血红色。
他记得,韵儿离去之后,自己便将衣裳葬于了韵儿的衣冠冢中。
怎么会流落到微诺手中?
“自然。”濮阳即墨眼眸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怎么会舍得怪罪韵儿呢?”
在他看来,所谓是不是转世早已不重要了,他的韵儿依旧会向他撒娇,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谓气概,依旧是那个原来的,属于他的韵儿。
“我记得,这件衣裳是梅蕊素来最爱的,她舍得给余姑娘,说明你们还是有缘之人呢。”微诺浅笑盈盈,“毕竟,这可是我赠与她的。”
“微诺。”濮阳即墨幽幽开口,脸上有些许愠色,“是谁允你动衣冠冢的?”
微诺倒也不慌,只是浅笑:“倘若我不去取出‘彼岸’,怎还会有今日旧衣归主一事?”
濮阳即墨沉默不语,微诺所言不假,一直以来,不过是自己不愿去面对罢了。
“我得先行离开了。”微诺起身,似是又想到什么,嘱咐道,“对了,即墨可莫要忘了约定哦。”
待微诺走远后,余韵才反应过来——方才他们貌似在谈论自己?
“过来。”濮阳即墨柔声唤道,“这几日滴水未进,毕竟是肉体凡胎,是无法忍这么久的吧?”
“无碍。”余韵顺从的走向濮阳即墨,她刻意放缓了步伐,毕竟她可不想在他面前出丑,“平日在军营中,常年征伐,食不果腹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
濮阳即墨微微蹙眉,不禁有些心疼,明明可以平淡无奇的度过一生,却硬要走这条险路,这般执拗的性子,竟是丝毫未变。
“不过啊……”余韵浅笑嫣然,落座他面前,喃喃道,“即墨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饿了呢。”
说罢便打算动筷,却突然顿住了。
这……会不会太过寒酸了……
清汤寡水,素菜淡粥,连一点肉沫星子都看不见,堂堂食肆阁待客的‘佳肴’,未必也太过寒酸了吧?
看着余韵满脸嫌弃的眼神,濮阳即墨不由笑出了声:“可是怕何人下药谋害于你?”
“怎么会?!即墨你怎么可能加害于我?”余韵慌忙解释道,“只是这……怎么半点油腥都看不到?”
“我特意嘱咐的。”濮阳即墨浅笑,“连续几日滴水未进,不可猛食。你尝尝再下定论也不迟,毕竟微诺的厨艺很不错的。”
这是……被人关心了吗?
即墨他……为何要对我如此好?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吧。”余韵倒也不客气,毫无顾忌地开始享用‘盛宴’,许是在军营里待惯了,吃相难免有些粗鲁。风卷残云,不消片刻,半数的菜肴,已经成为了她的腹中餐。
“等一下。”
“嗯?”余韵疑惑抬头看向濮阳即墨。
濮阳即墨从袖间摸索出一块雪白的手绢,上面绣着和云衣裳上花纹一样的花,这一看便不是他自己的,应该是某个女子赠与他的。
不过这位女子的女红真不怎么样,歪歪斜斜的在花旁提上了: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明明是拙劣的锦帕,濮阳即墨却视若珍宝般随身携带着。
女子赠锦帕意味着什么,余韵不是不知。原来他心里的女子早已有了心悦的女子。
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濮阳即墨心有所属,又何至于做那么多让她错意的事来呢?
他俯身心的擦拭着沾有汤汁的嘴角,就像捧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璞玉一般,眼泛秋波,柔情似水。
余韵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