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爬上半墙,已经是夜里,今天是除夕,本来应该是个没有月亮的日子,月光却格外明亮。即便妄郡在南方也难得飘起了小雪,也不知道是劳累了一年想歇歇了,也可能是年三十不会有客人上门,安端居今夜打烊了,安掌柜把一直放在店面里的躺椅搬到了院子里,架起了一支小火炉,自酌自饮了起来。
安掌柜也不记得这是安端居开张的第几个年头,古街上的各位掌柜虽然都很好相处,可惜多是独来独往。平日里寒暄几句倒可以,只是这新春佳节的,大家伙不曾想过要聚一聚,所以这平日里繁华的古街着实有些冷清。
身穿囚服的白发少年拉开厚实的幕布,白茫茫的一片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这是雪吗?”
少年的双手被铁链锁着,双脚亦是,但他仍旧艰难地俯身抓起了一把雪,放在手中揉捻。
“这种感觉,是冷啊!还真是久违的感觉!”少年跪倒在雪地里,把雪一把把地往自己脸上揉搓,眼眶涌出的泪水又把残留在脸上的雪粒子融化。
这样癫狂的举动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粗暴的摩擦把少年原本秀气的脸庞变得血肉模糊,直到疼痛与寒冷让他的身体都麻木了,少年才开始审视自己所处的地方。
完全陌生的地方却反倒让少年有种安全感,总之离开了原来的那鬼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少年这样安慰着自己。
少年四肢被铁链锁着,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进,这条街上的建筑他不曾见过,街道两边的店面都是大门紧闭,但处处挂着红纸与春联,想来应该是除夕了吧。
想到这,少年叹息了一声,模样年轻的他却在此刻展现出来无尽的哀愁。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腿脚是麻木的,少年终于见到了一家开门的店铺。
“安端居。”少年仰头望着这三个大字,又看了看两边的紧锁大门的其他店铺,少年选择进去。
“掌柜的在吗?”年轻的询问声从前台传来过来。
“打烊了!”安掌柜没有理会,照样他在椅子上,大声回应道。
“你这就是这么做生意的?”脚步踏着浅浅的积雪,来到了后院,那个声音问道。
“您也真是会挑日子,这大年三十的,可不得歇歇!”安掌柜手里提着一小壶清酒,回过脑袋,果然是个少年人,不过打扮的有些奇怪,灰蒙蒙的囚服还戴着一副枷锁,身上也充斥着血迹与伤痕。
少年沉默地盯着安掌柜,而安掌柜也自顾自地饮酒,不过最后安掌柜还是没忍住,安掌柜还是能感觉到他那死气沉沉的目光。
“喝点吧,这天冷。”安掌柜递过了酒壶,搓着手说道。这寒冬腊月的,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也不嫌冷,到底是年轻人,抗冻。
少年也不客气,接过酒壶就是牛饮,很快酒壶就见了底,少年擦着嘴仰天长啸:“好酒!”
“这酒一个银元,付账吧!”安掌柜摊开了一只手掌,示意少年付账。
“银元是何物?”少年有些不解。
“小弟弟,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安掌柜哈着气,又摆摆手说道,“罢了,这大过年的就算我请客了,吃饭没?”
少年摇摇头,而他的肚子也很应景地响了起来。
“和我吃顿年夜饭吧,反正也就我一人。”安掌柜轻笑一声,起身向厨房走了去,头也没回地说道,“冷的话去大堂吧,那有盏烛台,在它旁边能暖和点,不过千万别点!”
白斩鸡c素烧鹅c春卷c红烧鲤鱼c八宝菜c红烧肉
安掌柜的手脚麻利,一桌子菜也没有花多久的功夫,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年夜饭就是讲究一个实在。
“开饭了!”安掌柜冲着大堂喊了一句。
少年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