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岭直插入层云,哀风渐起吹倚楼。
白衣老者枯坐在青铜的王座之上,暮气沉沉好似一个将死之人。王座所在之处并非皇宫宝殿,而是足有千尺之高的鹿台楼。鹿台楼就修建在朝歌旁,往日的瑰丽奇景早已不见,老者的视野所及之处只有黑色,黑的云c黑的风c黑的沙,以及铺天盖地而来的身穿黑甲的兵卒。
黑甲兵卒比肩接踵,踏着无二致的步子,本来厚实的大地也被震的颤动了起来,他们不紧不慢c不急不缓,泰然自若地走向鹿台楼。
老者一身白袍随风鼓动,双手撑着了扶手之上,卖力地站起来身子,同时一股肉眼可见鲜红的血腥气味浮现了出来。老者苍老的面孔开始变得温润,原本枯槁的身躯也挺立了起来,不朽的生机由内而外的散发了出来。却见原本向着鹿台楼靠近的黑甲人海转眼间一片片的爆裂开来,像是一朵朵红色的花朵绽放开,腥臭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成了大雨,成了河流。可即便如此,对于像海洋一般的人流没有丝毫减少,他们像蚁群一般行动着,没有丝毫的停滞。
白袍老者,不,应是青年,迈开了步子,虚无缥缈的一步,却见天空中天雷滚滚,地面上粘稠的血河汇聚在半空,成了一只巨大的脚型,带着天地崩裂的气势重重踩下,在触地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又是一大片的黑甲士卒化作了无数血雨,自地面向天空聚拢。
白衣青年又一步踏出,似乎要重演刚才的一幕,无数的士卒带着凌然的赴死气概准备着迎接这一下,只见一击银白色的光芒带着金色雷霆从地底冒出,划过波澜壮阔的血海,破除了那一脚。
数道身带流光溢彩的人影从黑甲大军的军阵中飞出,有人身后双翅挥动c周身雷霆萦绕;有人脚踩轮状宝器,行进间有风火之气;还有人金盔金甲,眉间长着一只竖眼,气度不凡。数道人影矗立空中,化解着一次次聚集的血气攻势,遥望鹿台楼却不敢有分毫进犯。
白衣青年走得很慢,但还是走到了阑槛边,双手搭在其上,俯身望去。
一丝讥讽的笑容出现在了青年的脸色,不知是在笑谁。
“诸君不远万里来参见本王,着实劳苦啊!”青年直起了身子,双手负在背后,“不知孰先来死啊?”
青年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却在鹿台楼下的众人听来震耳欲聋,黑甲人流一齐停住,无人敢动,无人敢做声。
“无人吗?”青年笑容不减,“如此一来,叫本王如何把天下交于你等?罢了!罢了!去矣!”
青年一挥衣袖,原先铺天盖地的血海消散不见,一点火光从鹿台楼底燃起,随后愈演愈烈,火焰最终充斥整座鹿台楼,也吞噬了白衣青年。
“嗟乎!此悲欢忧苦皆天数!”
青年的最后话语被淹没在了无尽的火焰中,也被淹没在了天下人的欢呼中,无人听见。
“所以这不来您着挑个礼物嘛!”陆离打量了一圈玻璃柜台里的玉器。
“陆掌柜也是,这一个多月不和家里人联系,难怪令妹直接上门问罪了!”与陆离聊天的青年嘴角含笑,媚态天成,一双丹凤眼内带桃花眸,眼角一点若有若无的泪痣直戳男女心中的痒痒处,恰到好处。
此子岂是人间有?
青年便是辛公子,是古街的老掌柜了。辛公子是他自说的称呼,至于真名无人知晓,古街的老人多数是这般,而打听他人来历又是坏了规矩的,久而久之,也便这般叫着了。辛公子在古街被叫做河坊之前他便在这里开店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陆离无从猜想。陆离本来就是个年轻人,虽然有些老成,可与古街上大部分的掌柜的一比却是完全不够看的,好在各位老掌柜对陆离都十分照顾。虽然有一些觉得陆离配不上安端居的,还有不少是看在安掌柜或者安端居的名号上给陆离一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