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问白芷道。
“若这还魂引是真的,兄长却还是死了,背后定有他人作恶,只是不能确定这下毒这人和调换解药的是不是同一人。你后来这些年,可有查出什么?”
“如今我仍未查出下毒的人是谁,倒是有一些发现。”
羽纱的女子抬起头,掩去了伤感,缓缓道。
“我是看着殿下入葬的,他中毒昏迷时嘴唇是白色,毒发身亡时面色如灰,唇色变乌,手指漆黑,眉心有黑点。玉体放入金棺中后便恢复了正常,唇色也变回了白色。只是再没有别人注意到这些变化,我也未能弄清这意味着什么。”
“后来一日我在皇陵中为殿下守灵,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也偷闯入了陵中,戴斗笠,可操控傀儡,行踪非常可疑,我与之交手却被他逃了,后来一路追踪他至帝都之北的龙游山便再不见其踪影。”
“哦?此人可是以指间银丝为武器?”华予问道。
“没错,他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也不说话,但是着实诡异,说不定便是真凶。”
华予心头的猜测进一步被证实了,心中的明镜亮了一丝,点了点头。
“虽不能确认这傀儡师便是凶手,但他确实动机不纯,意图为恶,白芷姑娘若是以后遇见了,还请留个心。”
白芷站起身,拱了拱手,“谢谢先生提点。”
她转过身,看了看眼前衣着华丽,面色从容,丝毫没有落魄之色的苏子墨。
“十四爷,你这些年在外面,是怎么活下来的?”
八年前她来药师谷,再回宫却听说宁皇妃被赐死,十四皇子下落不明,从此便再未见过那曾跟在她身后吵闹着要学剑的少年。
曾经那个明媚张扬的,受尽宠爱的皇子,在母妃兄长惨死后流亡民间,过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副风流烂漫公子爷的模样,白芷不由有丝惊讶。
苏子墨背过身,潇洒地摆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爷我的本事,有什么人敢欺负我?当然可以活得好好的。”
白芷低下头,轻声说,“十四爷无恙那便好,殿下和皇妃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她顿了片刻,双手抱拳,正色道,“此后属下也定会全力以赴,继续追查真凶。”
她眼中泛着寒光,“此人杀害殿下,又让道年枉死,我一定会将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以报此仇。”
苏子墨听着她的狠毒的话语,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一片淡然。
“请十四殿下多多保重,白芷暂且告辞!”
苏子墨转头望了她一眼,眸中是无比复杂的神情。
穿羽衣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纵身一跃,幽灵般的身影消失在了那森森的竹海中。
出谷时,依然是那位药童将他们领着。
“这药师谷的竹子,都是新植的吗?”苏子墨问。
“没错,十年前谷中竹海开花,之后慢慢长出了新竹。此前的竹林,要比现在幽绝多了,可惜我没见过。”药童答。
“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花之日,即是将死之时。”华予道。
“真是绝情之木。”
“童,你叫什么名字?“华予又问。
“谷主给我起的名,叫子归。”药童一张圆圆的脸蛋,天真地答道。
出了那幽幽山谷,深深竹林,才仿佛从悠远的回忆中走了出来。
“那童,莫非也是药草化成的?”
“应当是一味,当归吧。”华予道。
苏子墨点了点头,两人沿着高高的石阶而下,一路沉默,各想心事。
上了马车向怀集城的方向去,行至罗浮山腰之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