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扫了两人一眼,向着苏子墨,道:“我知阁下是皇族人如今到我药谷,可是来追杀白芷的?”
苏子墨听此言,便知道他已经知晓了关于白芷的前因后果,心想,这样也好,免得解释了。
只是这药谷谷主是如何与白芷熟识的呢?莫非当初的解药是从这里带回去的?
他按压了心头无数疑问,回道:“我的确是皇族人,但如今已经离开了皇宫,与白芷并无仇怨,乃是旧友。只是对旧事恩怨,心有不解,想当面问问她。还望谷主能够成全。”
“阁下莫非是信陵王殿下?”子苓问道,言语中却没有一点恭顺之色。
“谷主真是明察秋毫,我只是想问问白芷,关于皇兄之死一事”
“我可以替她答,她带回去的解药,乃是真正的还魂引,只是为何没有起到功效,其中缘由,我们也都不知晓。”子苓沉声说道。
“谷主为何如此肯定?毕竟这还魂引乃是传说中的奇药,从未有人见过”
苏子墨还未说完,子苓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面色哀婉,道:“因为这一解药,乃是我师父亲手给白芷配的,不可能错。”
“当年白芷姑娘为求得还魂引,寻遍天涯,直至药师谷中,她轻功了得,日夜缠着师父求问此药,师父奈何不了她,便给了她一张药方,列出十味药材,说找全了便能配解药。”
“然而她为了得到其中一味神护果,被机关伤及心肺,师父念其情深,答应帮她配了药。但是解药出了问题,白芷姑娘被杀,冤魂却未散去,引咎于我师父。”
“只是我师父那时也已故去了。此后,每年到了前朝太子祭日左右,白芷姑娘便会回到药师谷,在我师父坟前,剑叩墓碑。”子苓说到此,声中带着几丝悲愤。
“她如今一抹幽魂,生前又武功卓著,药师谷的人奈何不了她,只能由她每年来闹这么一趟,扰我师死后清静。你若是与她熟识,不如试着劝劝。”
“我相信我师父不可能给错的解药,中间被人调换倒也不是不可能,她若不能解了心结,药师谷也不得安宁。”
子苓径自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用食指点了点鼻尖,闭目凝神。
“想不到白芷给贵谷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抱歉,她本身不是这样偏执之人,估计也是因皇兄之死,悲不自胜,才这般行为。”苏子墨带着歉意说。
“今日便是你皇兄的祭日,若你要找她,晚上我会差童子带你去师父墓前,应当可以遇见她。在此之前,两位就先在竹舍中候着吧。”子苓继续闭着眼,说道。
“万分感谢。”
子苓一摆手,方才那位童子便又来领路了。
入夜,竹林中清风徐徐,拂动修竹片片,竹叶森森,苏子墨和华予在林中沿路穿梭良久,忽然隐约听见剑砍木石的铿锵之声,悄声走近,见有一森然古墓,墓前有位身着羽纱木兰裙,执银质长剑的女子,正在用剑轻叩石碑。
苏子墨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屏声道:“真的是白芷。”
“这样向已死之人叩问,真的有用吗?”苏子墨幽幽说了声。
那女子听闻人声,猛然转身。
她皮肤白得透明,眸如空灵,剑眉长敛,颇有英气,本是一张英姿煞爽的面容,只是脸庞上一道赫赫长疤,仿若暗夜梦魇,破坏了原本美好至纯之物。
“十四爷,你还是找来了。”她这次见了苏子墨,倒没躲,放下了手中剑,沉沉道。
“白芷你这些年还好吗?”真的对上了话,苏子墨却不由得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开口问候故人。
“靠一把剑续了魂,不人不鬼,又何谓好与不好。”白芷凄然道。
“当初无佚剑突然消失,原来是因为你的魂魄附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