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苏子墨才昏昏沉沉醒过来,前一日见过的人,发生的事儿,都仿若仲夏一梦,没有一丝真实感。看到云耳站在旁边突然吓了一大跳,“你你你,站了半天怎么不叫我,这都什么时辰了”
“看公子睡得不踏实,好像有梦魇,不敢惊醒。”
“有梦魇就更应该叫醒了,怎么能留我在梦里被妖魔鬼怪吓唬呢?!!”苏子墨吼道。
“因为醒了也没什么好事儿,还是让公子多睡会儿吧。”云耳没表情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明白。”
“今早收到消息,说府上遭窃了,公子收藏在书房的几幅古玩字画,还有一些个琉璃珠子昨晚都被偷了。都是最值钱的藏品,加起来价值上万了吧。”
“啥?府上的卫兵都干什么去啦?吃白饭的吗?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偷到本公子头上,真是找死。”苏子墨气得站了起来,恼道:“现在就收拾东西,打道会永安。”
云耳却不急不慢地道,“但是广陵后面这事儿公子不处理了吗?刚刚又收了三个请帖,一个是新贵言氏的老爷邀您明日去府上赏花,第二个是天音坊的名伶夏非晚姑娘请您去为她作画,第三个是江家的公子请您今夜戊时去府上品茶清谈。公子准备怎么回?”
“哎呀怎么这么多事儿,都是你给我招惹来的吧。”苏子墨头都大了。
“公子的才子名声在外,令人仰慕,如今又成了江府和九先生的座上宾,风雅人士和商贾新贵争相结交也是正常,这是好事儿,怪不得云耳。”
听的这么一说,苏子墨才稍微安静了会儿。
“那好吧,前两个都先推了,跟江公子回帖说我定准时赴约。”
“公子,言氏家族刚掌握了广陵地区的烟酒贩运权,据说腰缠万贯挥金如土,咱们府上刚被盗了财,要不要”
“好好好好,你跟他说我去。”
“据说天音坊的那位夏姑娘,乃是天音坊第一绝的歌女,被评价为鸾歌凤吹,云起雪飞,上回您去天音坊想一睹芳容,不是连通报一声都没给吗,若是为她作了画”
“噢噢噢噢,是她呀,那有空就去吧。真是的,你个心机鬼,八成是收了他们下人贿赂吧。”
“并没收多少,也就比府上的月钱稍微多了那么一点儿。”
“”
“那么公子还打算即可回永安吗?”
提起永安苏子墨心上又一痛,哎呀呀呀宝贝们儿怎么就丢了呢。
“让杜爷和孙统领那边先查一查,我下月再回去吧。广陵这边的事儿和人,的确有点复杂,你还得陪我再在这儿呆一段时间。”
说完梳洗一番,换上一身新做冰丝莲纹的衣袍,又写了封书信嘱咐云耳下人捎给叶家的九先生,才欣欣然出了门。
却不知往何处去了,离晚上江渐离的茶席之约还尚有一段时间,于是便吩咐驱车到了天音坊。
天音坊也在青衣河南岸,离天然居不远,是幢五层高的清雅楼阁。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梁间雕刻飞天曼舞的图案,窗间珠帘随风而漾,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题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音坊。
此间是名伶艺妓、才子名士的聚集地,歌舞升平,最是风流处。
苏子墨进了门,也不差人寻夏非晚,倒是径自坐在了大堂席上。
堂中央有一高台,十几位翠簪云袖的曼妙女子佩环铃铛,翩翩起舞,玉袖生风,若惊鸿游龙,台下人叹惋不绝,掌声阵阵。
旁桌的一人道:“天音坊的惊鸿舞真是广陵一绝,太美了。”
有一人接道:“别说是广陵,即使在全中洲估计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吧。”
另一人摇着头说:“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