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念总是绷着脸，季浩本身就有些怕他，在看他这个样子，季浩吓得忘记了如何开口。

    别说季浩了，就连季柔都有些怕了，他这个样子，明显是要发怒了，万一在因此牵连自己，得不偿失，季柔戳了戳季浩。

    季浩这才回过神来，带声哭腔大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倾梦攥紧了拳头，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句道歉而好转，反而更加恼火。

    不是不回答么，为什么又突然要他道歉，怕我调出监控影响她们的名声，怕我不择手段把他送进监狱，为了保护他们才给我道歉？顾以念，你想的还真是周到。

    “如一，我们走。”倾梦转身就走，不在多看顾以念一眼。

    顾以念一直盯着倾梦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冷声开口：“我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他毕竟还小。”季柔替季浩辩解。

    顾以念不想听她多说什么，丢下一句：“你们自己玩吧，我还有事。”就离开了。

    倾梦从商场出来，独自一人去了金港公寓。

    乘电梯直达2101，她在门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门上的密码，两年没来，密码依然记得很牢。

    咔，输入成功，倾梦推门进去，里面的摆设一点没变，都是她亲手布置的。

    这里是她曾经在帝都的住所，她不确定这里算不算称得上是家，但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她最快乐的时光就在这里度过的。

    她甚至还能看到她跟顾以念在沙发上嬉闹的样子，她给他吹头发，手指在他发尖划过，他脸上都是柔情。

    历历在目，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她以为他们会永远那样生活下去，可没过多久，他就指着她的胸膛让她滚，说尽了这世上难听的话。

    再回想起这些，倾梦就是铁打的坚强，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倾梦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突然察觉身后有动静，她斜眸冷声发问：“谁！”

    脚步声渐渐逼近，然后一道好听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倾梦攥紧了拳，深吸一口气：“你别来，我自然无恙。”

    “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倾梦骤然转身，对上顾以念的双眸：“顾总怕是记性不太好，想跟我划清界限的是你，我只是随了你的意罢了。”

    顾以念瞳孔收缩，眼里的光芒慢慢熄灭，他沉默良久才开口，轻声道：“对不起。”

    倾梦的眼睛不易察觉的微微泛红，随之被讥讽取代：“高高在上的顾以念居然也会道歉，真是稀奇，不过你是为何事道歉，毕竟你需要道歉的事那么多。”

    她们在一起的十八年里，顾以念大大小小做错的事不计其数，可他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的顾以念，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他错了这个词，更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所有人都捧着他，他错也是对。

    曾经就连倾梦都认为，他这样的男人不需要道歉，他不该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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