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竹影横斜,客栈的等悉数灭掉。
何渡等了半晌,察觉到旁边的小半边床塌了下去,有人渐渐的躺在对面,能嗅到那人温热的体温气味。何渡唇边露出几丝得逞的笑意,手中飞快的掐诀,唇边更是在一动一动,正当指尖凝结出一丝白光之时。
手被人扣住,那人的声音似泉水叮咚,听得何渡心里忐忑:“你这术法,还是不用为妙!”
何渡手中姿势变换,眉目一凝,一改方才慵懒模样,反唇相讥道:“你管我!”
旋即何渡一跃而起空手为刀便与沈寂交起手来,沈寂那容得了他放肆,躲过他几记手刀。何渡唇边念念有词,指尖的白光越发亮了,可惜终究是不敌沈寂,两只手被钳住,他一急蹙了蹙眉道:“你放开我!”
沈寂哪里肯放,那白光落在他温润如玉的脸上,倒显出几分清幽冷漠来,眯了眯眼睛道:“你留我下来,便是要对我用这术法?”
何渡冷哼了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别过头便不看他。
真以为天下白掉下午餐么?若非这沈寂非要缠上来,吃个饭还盯梢盯了一个下午,他对那析梧所设的梦魇之术毁于一旦还不是被沈寂所赐,既然撞上来了,他可不介意将这术法扔在他身上。
更何况,酬仓那半吊子梦魇之术都能将沈寂心甘情愿困住,他这完整的术法,困住沈寂又有何难。
却不料床上的小白狐揉了揉眼睛,望着两人双手交错之间的一点白光,迷迷糊糊道:“好漂亮”
说完,还没等何渡和沈寂反应过来,季蘅已经从床上三两下跳了过来朝何渡指尖的白光冲去,在季蘅触碰到白光的瞬间,屋子里骤然一片漆黑。
何渡再望向季蘅,却见它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他连忙将小白狐抱了起来,揉了揉额头,咬牙切齿对还在愣怔的沈寂道:“这下可好,一只狐狸做了梦!”
一旦季蘅进了梦魇之术,迟早得被所害怕的东西拖垮,何渡将小白狐放在床上,手中掐诀在四周布下了结界,然后伸手摸了摸季蘅的额头,转过头对沈寂道:“你若是有点儿良心,就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沈寂望了一眼四周结界,看何渡脸色难看,那小狐狸修为尚浅中了梦魇之术定然不好逃脱,伸手便搭在何渡肩膀上。
不消片刻,二人便消失在原地。
何渡再睁眼时,四周树木葱茏,隐隐听到小道上有两个少年在交谈,那声音稚嫩而熟悉,他连忙冲上去看,之间不远处一名少年骑着野猪一脸春风得意,模样与何渡有七八分相似。
那少年身后一大群五花八门的动物跟随其后,而另一个少年不远不近的跟着,虽与那少年说笑,但又有些怕靠近,似乎是在怕什么东西。
一只小白狐在山间东蹿西蹿,骨碌碌的眼睛盯着那两个少年,眸子里透露出几分好奇。
何渡望着在路边蹿进树丛的小白狐,顿时乐了,这季蘅合着当时并非是自己以驭兽之术召唤而来?
“何渡,你唐唐上神,流光上神为何送你上凌云宗?”那后面的少年气喘吁吁,因为被封了仙力而形同凡人。
何渡对于看少年时候的好戏只多不少,那顔淮怎么看怎么顺眼,可那少年何渡嘛,怎么看怎么欠扁。
“你叫何渡?”背后冷不防响起一个声音,何渡转身朝跟上来的沈寂望去,见他神色异常,似乎有些愕然,何渡故作风轻云淡,掏出怀中的折扇敲了敲额头道:“说起来,在下可不就是何渡。可却不是沈寂长老要找的哪位”
何渡从来未曾想过隐瞒身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自然知晓沈寂对那鬼帝何渡恨之入骨,可犯不着为了一个名字与他计较不是。
沈寂握着手的剑紧了紧,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流光上神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