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欢将卿钺放下,两人靠在大树下,都仰着头,享受着日落时分的余晖。
“公子,你的右腿伤的如何?”管清欢从兜里掏出了用汗巾包裹着的一只山鸡腿咬了起来。
“好像断了。”卿钺轻飘飘地飞来了一句话,炸得管清欢里焦外嫩。
断了?断了!断了?!
管清欢并不是个喜欢有事没事就揽责的人,但她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若不是卿钺,她可能在山石崩塌时,就给砸死了,虽然卿钺拿她挡死,但她后来那自保的一吻,导致下落时卿钺被砸断了腿。
这其中的是非恩怨已经说不清楚,唯独能够确定的是,他的腿是因为她被砸断的。
原以为,只是砸伤了而已,没想到却是断了。
此时,连吃这鸡腿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样看来,她是欠了卿钺一个天大的人情,那她还如何去抢夺他的青玉芝?
卿钺看着静默下来的管清欢,心想这丫头也会愧疚啊,难得。
虽然,现在这腿是断了,可是,他手下那么多的奇人异士,接个骨头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他不会说出来的,他就想看着牧小五心生愧疚。
“你好似还未问过我姓名。”卿钺歪着头靠在树干上看着管清欢。
管清欢微微侧过头,“看”向卿钺,浅淡似琉璃的眸子荡漾着落日的余光,似乎将这世间最后的一丝温暖都注入其中,融化掉了平日总是带着疏离的凉薄。
“这有什么好问的呢?一个称号罢了。”
卿钺看了一眼管清欢那灿若星辰的眼眸,随机旋开眼,垂下眼睑,过了许久才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萍水相逢,知道你的名字又怎样,经此一别,你我以无再见面的可能。”管清欢将头转回,在她坐的那片草地上,摸了一根韧性极好的草,手指灵巧地翻折着这根草:“本就无缘之人,何必深究名讳。”
卿钺无声地扣了一块草皮下来,只觉得他手下的草皮扎手得很。
很快一只蚱蜢成型了,卿钺看了看那只相貌蠢钝的蚱蜢,只觉得这丫头果真手拙的很,想必弹的琴也是难登大雅之堂。
“喏,给你。”管清欢将那只蠢萌蠢萌的蚱蜢放置手掌心,然后笑着端给了卿钺。
卿钺垂眸看着端在自己面前的那双雪白的手,又看了看那只难得一见的蠢相的蚱蜢,他在想,这么好看的一双手,怎么会做出这样蠢的东西来?
奇哉,怪哉。
他别过头去,过了好一阵,才头也不扭地伸手将那只蚱蜢收起来。
指尖慢慢地摩擦着草叶蚱蜢的纹脉经络,粗粝的触感就好似他此刻的心情,酥麻的心思陌生得让他暗暗心惊。
果然,这蚱蜢不仅生的蠢,还很粗糙。
竟然送这种东西给我,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眼皮子浅。
卿钺先是用手重重地捏了捏那蚱蜢的头,而后发现这蚱蜢一点也不经捏,才一下就变了形,比之先前更蠢了,之后,卿钺便再也不敢碰它了,小心地将它放在衣袖中。
这么蠢的蚱蜢,也是难得一见,倒有收藏的价值。
“你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看不见的?”卿钺问。
管清欢眯着眼想了想,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突然看不见的那天,她很怕。
“我忘了,但我记得是在很小的时候。”
“既不是天生的,便可以治。”卿钺看着管清欢好看的眉眼说道。
“很早的时候家父还算怜惜我,替我寻遍名医,但都毫无头绪。”管清欢淡淡道:“渐渐地,到后面就死心了。”
“庸医。”卿钺又在用手指扣着身旁的地皮,眼神望了望远处的枝桠,又看了看手下被自己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