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道:“敝师弟是修道练性之人,却爱与人赌强争胜,大违清静无为之理,不是出家人份所当为,贫道曾重重数说过他几次。他跟七侠赌赛之事,贫道不愿过问,更与贫道没半点干系。好在这是救护忠良之后,也是善举”
不等马钰说完,柯镇恶打断道:“好哇,原来你也知道这事,那你知不知道你师弟将那姓杨的孩子养在仇人家里,让他认贼作父,难道这边是你们全真教所说的救护忠良?”
马钰不知其中缘由,当下问道:“柯大侠何出此言?”
灵智缓缓道:“这怕这当中的缘由马道长不是不知,而是另有算计吧?”
马钰见他话语中暗含讽刺之意,心中不快,只是他养气功夫深厚,这才忍耐下来。顺着声音放眼一瞧,这时才发现这人做和尚打扮,当下问道:“这位大师如何称呼?这其中还有什么缘由?还望大师解惑。”
灵智道:“好说好说,老衲灵智,想必你是认识我的。”
说起来灵智的自称,也是奇葩。古代结婚生子较早,所以三十岁便可称老夫。而他如今接近四十岁了,称一声老衲也担当得起,只不过他选择自称老衲的原因却是不想让人拿他年纪说事。究其原因在于,自从他九阳有成之后,容貌便一直固定在二十余岁,若非他这些年刻意留了一脸浓密的胡须,只怕任谁见了他也不会想到他就是那个名扬天下的灵智上人。他毕竟来自后世,哪怕这些年精研佛法,但是终究六根未净,心中存了一丝名利之心。说是名利之心,其实就是俗称的喜欢装逼,喜欢讲些高人气度,喜欢世人崇拜他。
马钰身为全真教掌教,自然听过灵智的赫赫大名,况且大林寺开山之前,还与全真教有过一丝不愉快,对于灵智的信息自然要收集。不过这十余年来,灵智每次来到这漠北之地,都是独自一人悄悄的来,而他收郭靖为徒的消息,除了大林寺内部一些高层知道,外人万万无法得知,也难怪马钰将其当作路人甲,实在是他这些年来在恒山宅得太厉害了。
马钰先是一愣,随即深深揖手行礼,态度比之之前可谓天壤之别。灵智见他恭谦有礼,也不再继续针对他,只是将杨康的处境告诉他,也不添油加醋,说完后静静的瞧着他。
马钰心中大气,不禁对丘处机有了一丝怨念,你如此作为,难怪人家将我全真教当作大敌。道士我一而再再二三的告诫过你,却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甚至连着等待大事都不跟师兄弟几个说,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我当师兄?当全真教的掌教?幸亏今日来了一趟漠北,否则还不知道你要惹下多大的祸事。别说密宗宗主灵智上人了,便是江南七怪他们七个,一个个也都是二流好手,真个动起手来,咱们师兄弟七个全上也不见得拿下人家,偏偏你自大成狂,全然不想其中的道理。
马钰当下朝着江南七怪深深的行了一礼,道:“贫道云游无定,不喜为人所知,是以平日里对师弟管教有所疏漏,以至于他做下这等错事,贫道如今代我那个不成器的师弟向几位陪罪,还望七位大人有大量,伏乞恕罪。”说着又行了一礼。
原来马钰得知江南七怪的行事之后,心中好生相敬,他是全真教掌教,深明道家抑己从人的至理,雅不欲师弟丘处机在这件事上压倒了江南七怪。但数次劝告丘处机认输,他却说什么也不答允,于是远来大漠,苦心设法暗中成全郭靖,要令七侠得胜。可如今,一个处置不当,非但惹了七位武功不差的高手以及密宗这个庞然大物,传扬出去,于全真教的声名更是不利。
七怪见他气度谦冲,真是一位有道高人,与他师弟外表慷慨飞扬,内心算计颇多的姿态截然不同,当下一齐还礼。
韩宝驹心直口快,当下说道:“马掌教,这事既然不知道,咱们也不怪你,但是杨康母子,你们全真教又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