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天意，又或许听到了动静。张小英赶来后院查视，看到婆婆和丈夫倒在地上。扶起婆婆后，张小英再和婆婆一起把二林弄上了床。此时的二林软绵绵的，和前几天那个神奇的二林完全是两个人。还是老样子，任何提问都没有回应。张小英把家里没有吃完的稀饭弄来喂给二林吃，这下二林倒开口吃饭了，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二林吃得有些急促。见二林有食欲，张小英马上去弄了几个荷包蛋来，很快二林又吃完了。就在此时，只听“噗”的一声，一股臭味从二林身下传来。张小英知道有异，一翻二林身子，发现刚换的睡裤上面屎尿糊成了一团。婆媳二人面露忧色，她们不是计较于这小小的污垢，而是惊惧于二林的毫不知觉。这意味着二林可能大小便失禁了。

    一个晚上，二林撒了三次尿，被单床垫无一幸免。张小英弄了早饭全家人吃后，就去镇上买了一摞尿不湿回来备用。婆媳两一合计，坚持要治疗。张小英打了120，然后和婆婆一左一右的守在韩二林床边，怕二林又出什么幺蛾子。差不多半个小时，120来了，一个司机，一个随车护士。两人拿了担架随主人进了二林的卧室。护士力气小，和张小英抬二林的脚，司机一个人抬上身。谁知道二林看起来失去了神志，而且虚弱不堪。但左手五指摁住床沿不放。韩大娘赶紧去掰二林的手指，无论怎么加劲就是不动分毫，好像二林的手和床沿天生就镶嵌在一起。司机有些不耐烦，以为韩大娘年老力衰。他放下二林上半身，伸手来拉二林的手腕，一拉之下没有动静。司机吃了一惊，用足全力，还是没有动静。司机有些恼羞成怒，换了个位置，两手齐上，还是没有动静。三人再瞧之下，发现二林五根手指在坚实的床沿上渐渐地陷了半分进去。

    这几天二林的事情传遍了整个资中县，但有很多人还是认为是以讹传讹，司机就是这样一个人。今日一见这般情景，司机算是服了，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得到啊？何况，二林表面看起来那么虚弱。司机无奈的望着韩大娘。一生信佛的韩大娘在这几天遭遇了这么多怪异之事后，内心已臣服于天意。今日见二林异相又起，不想为难别人了。“罢了，二林不去就不去吧，依他吧。”韩大娘不是一个有远见的人，只是瘫痪在家大小便失禁的乡亲见过两个，儿女为了推卸照顾责任闹得天翻地覆，这一决定，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张小英知道，以二林目前显现出来的各种怪相，去了医院，估计医生也没有办法。可她道理明白，但如何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呢？听了婆婆的决定，张小英嚎啕大哭。以前的悲痛还是有限的，因为相信丈夫会好起来这个信念在她心中是肯定的。希望一旦破灭，哀莫就会发自肺腑。韩大娘边淌泪边走过来轻抚着儿媳妇的头发，在张小英山洪般的痛苦感染下，韩大娘也嘶哑着嗓子大哭了起来。司机本来想找两个人签一下单，一看这情景，就自作主张开车走了，反正县医院到这里也就十几公里，这点自主权他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日子，二林除了吃饭正常，别的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韩家婆媳不得不接受二林哑了瘫痪了的事实。生活还得继续，张小英独自扛起了卖卤菜的任务，只是卤菜的卤制过程平时都是二林掌握的，怎么配方张小英并不知道。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冲着韩家卤菜招牌照顾生意，时间一久，大家吃出的味道不对，渐渐地就不卖账了。少了二林的震慑，有些垂涎张小英容貌的人像苍蝇一样的在卤菜摊前绕来绕去。没有收入，不三不四的人无谓的纠缠又让人忍无可忍。张小英一气之下，就不再上街卖卤菜了。家里还有一些存款，张小英去二医院找冯院长开药。“目前病人不在我们医院，虽然行径看似精神病，但我们不能随便开药，因为毕竟没有确诊。我建议你也不用找别的医生了，药房的药也不要随便买来吃，目前病人是静止状态，按常识，这个状态下吃药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