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终于喝完了最后一杯酒,陈剑一的酒还没喝完,他喝的很慢,他此时正端着满满一杯酒慢慢的凑到自己嘴边。
“你想杀石松。”孟江南看着陈剑一,突然说道。
陈剑一没有回答,他的脸上仍是一脸的冷漠,但他的手却微微颤动了一下,一滴酒从酒杯里溅了出来,沿着酒杯的杯壁慢慢往下滑动,最终滴在了桌上。
看来自己猜测的并不错,孟江南微微笑了笑,伸手轻轻的将酒滴拂去,然后又看着陈剑一,说道:“在树林里你本打算动手的,可你却又走了,我想是因为你看到了我。”
陈剑一仍然没有回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缓缓的将酒杯放到桌上,仿佛是害怕会再溅出一滴酒。
孟江南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然后又看了看陈剑一,他知道,对他这种人来说,不回答有时就已是一种回答。
“你总不会以为我是石松的朋友?”孟江南苦笑一下。
“难道你不是?”陈剑一终于开口。
“我不是,”孟江南很肯定的回答:“事实上,我在这里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陈剑一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轻轻叹道:“哦,那实在是有些可惜。”
“的确可惜,对你来说,那本是一个杀死石松的好机会。”
“是吗?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哦?”孟江南有些疑惑。
陈剑一看着孟江南,然后说道:“除了你之外,那里好像还有别人。”
“你是说冯夫人?”
陈剑一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可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她并不会武功。”
“你确定她不会武功?”陈剑一突然问道,然后从桌上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酒,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孟江南。
孟江南愣住了,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确定这个问题,因为他的确不知道冯夫人究竟会不会武功。
他对冯夫人的了解还确实太少。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说可惜呢?”孟江南顿了顿,然后很疑惑的问陈剑一。
“你想不出?”
“我想不出,”孟江南又苦笑一下,接着说道:“你有很多话我都想不出。”
“既然你想不出,那我就告诉你,我说可惜是因为我刚才没有同意请你喝酒,我本以为你是石松的朋友。”
“哈哈,不错,那实在是可惜。”孟江南笑着说,但他知道陈剑一所说的可惜绝不是指这个,他也不相信陈剑一没有动手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冯夫人,相反,他觉得事情正如自己推测的那样。
孟江南忽然对眼前这个人有了一丝歉意。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石松,但我却知道另一件事。”
“哦?”陈剑一喝了一口酒,让孟江南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杀死石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你的剑的确很快。”
“是吗?”陈剑一问。
“是的,何况他的身边还有石木,而石木比石松更难对付。”
“可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就像今天夜里一样。”
“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不要忘了,石松不会一直待在翠柏城的,而一旦他回到武当,你就更加没有机会。”
陈剑一没有说话,更没有反驳,因为孟江南说的是实情,他无法反驳,他甚至比孟江南更加清楚这种情况。他突然紧紧握住手里的酒杯,就像是握着仇人的头颅一样,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看起来有如嗜血的青龙。
孟江南看着他的手,又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脸,他此时从这张脸上所看到的已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