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冢比冷宫都不如,以前是一个不受宠的侍妾的住所,后来着了火,这里就一直荒芜了起来,凤清瑟带着素心收拾了好久,才勉强可以住人。
里面连最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没有,两个条凳加上一块床板铺上稻草和棉絮,就是床了,一个废旧的桌子不知道是地面不平的原因还是桌子腿长短不一的原因,一直摇摇晃晃。
素心就更可怜,她不愿意和凤清瑟睡一起,就只能睡在地上,粗糙的地面经常有老鼠和蟑螂跑过,凤清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萧云楚差了老太医来看凤清瑟,可是凤清瑟自己拒绝了治疗脸上的伤痕,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越是落魄就越是安全,王府里每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主。
巧梅看似跋扈凶狠,但是她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咬人的狗,是不会叫出声的,想起香兰那双灵巧却隐藏的颇深的杏目,心里没来由得打鼓,恐怕王府中,最深不可测的就是那个女人了,巧梅只是被萧云楚推到明处来打击她的一颗棋子而已。
凤清瑟左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她的肤质极好,那疤痕在晶莹剔透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粉色,让人无尽怜惜,在配上她清冷如水、倔强却不失柔弱的眼神,整个人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素心变得越来越忧郁,她经常看着落花冢门口巡逻过的侍卫发呆,有时,她会仰起小脸,一脸憧憬的问凤清瑟,“小姐,力翔真的说过,他会跟你提亲吗?”
凤清瑟琼鼻酸涩,她要怎么告诉素心呢?她曾经向其他人打听过力翔的下落,可是没人愿意告诉她,力翔这个名字在王府中似乎成了一个禁忌,只要她一提起力翔,那些人就会慌忙跑开。
可怜的素心。
她深呼一口气,“素心,你要相信力翔,他一定,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素心突然弯腰哭了起来,她双手掩住小脸,指缝中晶莹的泪珠不断滚落,“小姐,力翔是不是嫌弃我了?为什么他再也没有过来看我?”
凤清瑟蹲下身子,将素心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柔声安慰道,“素心,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力翔,他可能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他会回来的……”
冬寒梅稍,积雪皑皑,沉香暗浮。
萧云楚每日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他初娶凤清瑟的时候,他对她极尽讨厌,每日变着法子羞辱她,折磨她,可是现在,他连羞辱她和折磨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另外一边,凤清瑟和素心过着清苦的日子,落花冢少有人往来,日子平淡却又充实。
小院前面有一树盛开的腊梅,莹透的白雪中露出粉红的花瓣,风姿卓越。
凤清瑟一身雪纺轻纱棉衣,肩披纯白的狐裘披肩,柔顺的秀发垂直腰间,没有绾任何髻,乌黑的青丝在雪光的反衬下散发出水漾的莹润光泽。
她往前走了几步,轻嗅着芬芳的梅香,身后传来素心的声音,“小姐,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凤清瑟转身,看着素心,走到她的身前轻握住她的小手,“心儿,怎么不多穿几件出来?”
素心脸色苍白,抿了抿唇,预言又止。
“心儿,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凤清瑟拉着素心冰凉的手,放入自己的狐裘披风内。
素心突然“扑通”一下跪地,清眸中盈满泪水,她咬唇道,“小姐,我好像,好像有了……”
凤清瑟清秀的脸上微现讶异之色,她双手扶起素心,“心儿,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素心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泣声道,“小姐,我想亲自去问王爷力翔的下落,我要力翔亲自给我一个话,就算他不要我,不要这个孩子,他也要亲自告诉我……”
凤清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