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起到好的效果吗……”
顾雎笑道:“就算不能,他们也不会有事的,殿下。”
很快,匈奴军的一名游哨就发现,有一个人影从河西港城头偷偷摸摸地想要缒上来,已经有粗大的绳子垂到城墙下面。此时魏营中火势蔓延,浓烟滚滚,估计守城兵丁都顾不上了。游哨想到上峰叮嘱,也懒得上报,远远站在城头弓箭射程之外观望。
这个人影看起来畏首畏尾的样子,在城头忙活了一阵,开始抓住绳子慢慢往上爬去。缒城是军中必练的科目,讲究的是双手交错握绳,双脚踢墙,一荡一荡地缒下来。而这个人一看便是生手,居然双腿盘在绳子上,双手紧握往上溜。游哨暗笑,这么个滑绳的法子,不是手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就是直接摔到地上没有半点缓冲。
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爬到一半的高度,城头上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立刻就有士兵挥起大刀,要砍断绳索。那个黑影大概是过于惊慌,双手猛地松开,一下子跌落到城脚。好在河西港的城墙本来也不算高,这一下不致摔死人。
城头卫兵看到他们掉下去了,不再砍绳子。河西港的城门隆隆开启了半扇,一队步卒手持长戟环刀杀出来,直扑向那两个人。那个人也不含糊,强忍着剧痛,跌跌撞撞朝着魏营方向跑。那队步卒个个身着重甲,跑得不快,反倒被那个人越甩越远。眼看他们要冲出弓箭范围,突然之间从城头顺着那根绳子,又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手脚非常麻利,动作迅捷至极,三两下就缒到城下。一落到地上,他们立刻掣出手中铁剑,恶狠狠地朝追兵扑去。
那些追兵只顾看前头的,没料到身后突现杀着,一下子被刺倒了三四个,惨叫声四起,队形一下子就乱了。那两个黑影的剑击相当狠辣,每一剑下去,都没有活口,很快就杀出一个缺口,冲到前面那个黑影面前,一人一个,却是用剑横在了他们脖子上,一步步押着往这边走来。
这几番变化让游哨看得瞠目结舌,一时间都忘了回报,呆呆地看着他们走出城头弓箭射程,朝自己靠近。一直到他看清这两个人的相貌,才如梦初醒,拿出手中的短弓,喝令他们原地站住。
那个持剑者,看起来是个精瘦的汉子,年纪看上去莫约四十岁左右,手里的铁剑一看便知是私铸的,粗糙不堪;而那个被利刃抵住咽喉的,是一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大孩子,身上穿的是锦袍,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大人物。
脱城投降的人,每次围城都会碰到,但这次的情况实在有些古怪。游哨掏出一个柳哨,奋力一吹,附近的巡逻队听到声音,很快就会赶过来。那孩子表情惊恐,瑟瑟发抖,似乎是被吓坏了。游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战场,也是差不多同样模样。
可在下一个瞬间,那孩子突然用头猛地回撞了汉子一下,趁着剑刃一颤,身体一缩,回手拿起匕首要刺他的小腹。那汉子猝不及防,只得回剑低撩,锵的一声把孩子的匕首磕飞。游哨大怒,手里射出一箭,正中那汉子肩头,喊道:“把剑扔了!妄动者杀!”汉子以手捂肩,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把剑扔开。孩子原地站着,胸口起伏不定,脸上仍是惊怖神色。吓成这样子还要试图反击,这孩子可真是不得了,游哨不由得啧啧感慨。
很快巡逻队赶到,把他们两个一发制住,押回城里,他们都没有反抗。而在河西港城头,一直往下观望的汗如雨下,双腿一软,瘫坐在墙内侧,嘴里喃喃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不是我派的啊。”
依奈接到有两人逾城而入还是逃跑的报告后,有些好奇,因为士兵说他们两个明显是分成了两拨,还互相敌对——但都宣称有要事求见依奈。依奈吩咐他们把人带过来,然后点起了一炉鸡舌香。馨香的气味很快飘然而起,让他觉得醺醺然有种陶醉的感觉。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风尚,肇始于许都的那位颍川君荀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