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看着袁棣好一会儿,耸耸肩,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辛毗走后,那黑衣人才从房梁上下来,说道:“他刚刚要是敢动手,我就一刀斩了了他的狗头。”
袁棣没说什么,摆摆手,这时袁贞也从内堂里转了出来,说道:“辛毗这人对颍川君可谓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了,他会是我们的大!麻烦。”
袁棣摇摇头,说道:“个人私怨……怎么比得上国难当头啊……”
洛阳,河西港。
姜成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后,便召集了部分将校来了一处小坡下议事。
杨康首先发话了,说道:“燕王殿下,在下认为我军应该趁势攻城,乞儿哈和一干胡人将领几乎皆已身死,胡人已经如一群无头苍蝇,眼下正是攻下河西港的好时机啊。”
姜成看向顾雎,顾雎却没有说话。姜成知道顾雎要等到最后才说,便说道:“河西港还有胡人的守将,叫边让,此人身长九尺,臂力奇大无比,能在马上左右开弓,不可小觑。还有那胡人的大营牙门将普重,虎背熊腰,能张目对日,百步穿杨,此人也尚未落网。刚刚一战,胡人奔走居多,若要离开河南之地,唯有西出函谷关,东出虎牢关,北上河西港。函谷关尚有西凉军镇守,虎牢关和兖州司隶有温起皇甫嵩坐镇,短时间也攻不下来,只有河西港,尚在他们手中,若是那样胡人的大营牙门将普重收拢败兵,趁我们攻城之时背后一击,为之奈何?”
杨康默然不语,这时一个小将说道:“那么燕王殿下,末将认为我们可以趁士气高涨之时趁势攻城,或许能一战功成,即使不能攻下来,我们也可以劝降胡人啊。”
姜成摇摇头,说道:“攻下河西港之后,又能怎样?要是普重收拢败兵,和北岸胡人两面夹击与我,又该如何?”
这时一个幕僚说道:“那么殿下的意思是,先解决河南的胡人败兵,再来攻下河西港吗?”
“不单单是这样,”姜成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累了,说道,“赵王殿下和二十万大魏将士家眷还被围困在宣府,若是我们攻下河西港,再解决掉河南的败兵,势必与北岸的胡人形成对峙,胡人一时无法南下,便可以加固防守,继续加大力量围困宣府,我们也无法北上,直至最后攻下宣府,河北彻底沦陷,两国分河而治,若是河西港尚在胡人手中,他们便会尝试救援河西港,这样还可以分担宣府的压力……”
这时,另一个幕僚说道:“但是殿下,河西港已经是唾手可得之物,我想唐古拉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我们要攻下河西港,三天就可以做到,相比唐古拉不会为一座将陷之城而白费力气。”
姜成摇摇头,说道:“胡人乃匪兵是也,忠诚而富有野心,最看重的就是兄弟义气,唐古拉即使不想救援,也不可能弃河西港的士兵于不顾,否则他怎么服众?”
顾雎这时终于开口了,然而大家出乎意料的是,她问了一句很没头没尾的话:“燕王殿下,在下记得,黄河南北两岸都有泄洪的水渠吧?”!%^*
黄河本来水量不大,可是冬天到来之时,黄河上游结冰得早,而后春天解冻,下游解冻得满,河水便在冰上流淌,常常形成凌汛这一水灾现象,然而在座的诸位文官将校却都还没有明白顾雎的意思,纷纷发问起来。
姜成知道顾雎的意思,说道:“许候的意思是,围而不攻,决水断之。”
众将都疑惑起来,顾雎点点头,说道:“以水淹之,眼下我们攻城,河西港城高墙险,难以攻下,而普重这时若是趁势背击,我军大乱,得不偿失,而分兵拒之则影响攻城的效率,倒不如,围而不攻,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最后……一气呵成,拿下河西,趁势北上,解围宣府,收复河北,驱逐剌鞑,恢复中原……”
顾雎拿起一摞小石子,摆在地上,又拿起一根树枝扔在地上,说道:“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