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着。
他招呼:“邮递员同志,请帮我办理一下邮寄手续吧。当然,在办手续之前,先还想问问它需要多少邮资c我手里的钱够不够呀?”
一位邮递员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拈量着说:“哎呀,这么厚实的一大包,是什么东西嘛?”
更生说:“这是我写作的稿子。”
邮递员好生怪异地瞟了他一眼,不由发出感慨:“哎呀,莫非你是个初学写作者!你是来投稿的吗?投稿可不容易。我其实有过类似经历。”
更生顿感意外,高兴地说:“这么说你是前辈,也写过作品,倒让我倍感荣幸,好像遇到了知音。我可否从你身上取取经呢我倒很想听听你的经验之谈呀。”
更生有点激动。可邮递员没那么兴奋,只是因为是“过来人”,自己还有一腔郁闷和牢骚呢,便借此一吐为快吧。
邮递员说:“这可都是陈年往事了。我曾经也有过文学梦,就像你这样,长年累月,绞尽脑汁,一丝不苟,最终完成这么个作品,便来到邮局投寄。可一等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没有音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杂志社都有‘霸王条款’,规定一稿不能多投,而投稿它又不重视,往往让你干等着。可惜一些作者的青春岁月也就在这难熬而漫长的等待中消耗殆尽。要说现在出版社和编辑部就像旧时衙门,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些整日戴着深度镜框审人度势的编辑老爷,要么恃才傲物,要么龌龊市侩,他们专认准一些有名望或出得起钱的人出书,对于像你我这样的穷书生,稿子只怕写得再好再多,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去读去用。由此那些投到报社去的东西,恐怕早已被扔进垃圾娄里了。”
更生说:“怎么会这样呢?难怪我以往许多投稿都杳无音讯,莫非都是这个遭遇但我仍然半信半疑,委实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啊!”
邮递员说:“也许你是在这趟浑水里淌得不深,以至于湿了裤腿仍浑然不知;也或许说你在文学这条道上遭遇门坎或碰了墙壁,还嫌是自己疏忽太意。我敢断言,像你这种无名小辈,无论多么努力,文章写得再好,可妄想名正言顺地从出版社发表或刊载,简直比登天还难。”
更生说:“别说得那么危言耸听。难道你这些话有什么依据吗?”
邮递员继而说:“要谈依据我也可列出许多。譬如目前书市低迷就是原因之一。随着当前视频和网络文化的普及和发展,造成看书的人少之又少,故而纸质作品一度滞销。其次书市虽还有一点市场,恐怕也被那些迂腐而冠冕的大作家们的作品霸占了。当然这些大作家,有的自己就办杂志,他们原怕自己的作品都没有市场c没有销路,哪还有功夫为别人考虑?所以编辑部的杂志,一般除了给内部人员约稿订稿,对于外界人员都是枉费心机,他们投来的稿件根本就挤不进去。”
更生说:“如你这么说,简直在打击我的积极性。可我文章写出来,总不能老搁在案头呀,目的还需要找读者,可投稿便是唯一途经,不二选择。这将教我怎么办呢对此我可不能失去信心。我希望文化界也会刮起一股新风尚。”
邮递员不屑地说:“哎呀,看来你这人还真是天真,‘非到黄河心不死’,莫非你还寄希望文化界会来一次大的变革,让那些文联或作家协会能体制翻新,改观现状吗?可老实讲你这个愿望恐怕也会落空。我再举个例说,目前都讲五年一个任期,可只怕作协政体竟成了终身制,有些文化官员不到寿终正寝是不谈更替的。这可也不是非得否定c蔑视某个人,偏偏这种现象正反映出作家协会的陈腐不化,循规蹈矩。原本那些人在其位能施其政也无可厚非,偏是他们大都无为而治啊!多少年来文学界都是死气沉沉,论出版物多如牛毛,可质量低下c粗制烂造致使贬值而廉价,再便宜也竟没人买。如今的书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