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老大脸上的笑容逐渐变的阴冷，他幽幽自语：“晏苍君这老东西不满足于自己的现状，想取缔龙门成为新的十二柱。想法是不错，可惜他太小看龙门底蕴了。真当老子这几十年黑道是白混的。跟朋友亲近，跟敌人更要亲近，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岂会不懂？”

    老大朝我看了过来，“人想要进步，就必须得有野心，可野心如果太大，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畴，等待他的就只有灭亡。张狂，你可记住了？”

    在我印象里老大从来都是那种不拘小节的性格，由于没读过几天书，所以极讨厌长篇大论，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的跟我聊天，我掰着手指也能算出来有几次。

    我当即正色点头，“我明白，做人做事，需量力而为。”

    老大扯了扯嘴角，缓缓点头。

    叮咚。

    手机响起。

    是修罗打来的，“出事了，虎爷中弹了。”

    我愣了愣，看向老大，他面无表情，显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现在酒楼是什么环境。”

    “三名枪手已经服毒自杀。”

    “嗯，你把电话给诸葛太一。”

    诸葛太一接到电话，我平静道：“中弹的那个是赝品，我现在跟老大在一起，你顾好蛇爷的安全。”

    “懂了，你小心。”诸葛太一言简意赅。

    “诸葛太一……”老大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吃甜食么？”

    我愣了下，摇头。

    我向来不喜欢打探别人的秘密，诸葛太一不说，我也就没问，只是好奇这家伙那么能吃甜的为什么没有蛀牙也不长胖，真是让人羡慕的体质。

    老大点燃支香烟，慢吞吞道：“诸葛太一出生在普通工人家庭，本来小日子过的很舒坦，谁知他父亲沾染了赌瘾，欠了一屁股高利贷，眼看着还不上就烧炭自杀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有一天债主登门讨债，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他这里挨了一下。”老大用手指自己的头，“从那以后，他的味觉系统就出了问题，只有吃甜食，才能品出一点味道，其他食物在他嘴里如同嚼蜡。”

    我沉默。

    心说这也太惨了。

    要是吃货得了这个病，那真是生不如死，别人吃东西是享受，他吃东西是单纯为了活着。

    “最让我觉得讽刺的是，诸葛太一他父亲，是在皇家一号欠下的高利贷。”老大轻叹。

    皇家一号，至始至终都是龙门的产业。

    我默然无语，偷偷望着身边这个男人，蓦然觉得有些心酸，老大真的老了，双鬓不知何时染了一层薄薄白雪。

    老大笑着捏了捏我的肩膀，“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要入土为安了。放心，老子还能再拼十年，老子的命，除了老天爷，谁能收了去？”

    我点头，不再多言。

    我听懂了老大的意思，他是打算用往后十年为我铺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大虽不是我亲生父亲，却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

    半小时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这是靠近南陵江的一片新建居民区。

    我随老大下车，身后那些全副武装的龙门精锐也都端着清一色的m4a1下来了。

    老大眼睛微眯，寒声下令：“给我杀，一个活口也不留。”

    为首之人嗯了声，朝队友们挥了挥手，百余人立刻散开，朝目标点包围过去。

    密集的枪声在几分钟后骤然响起，整整持续了十三分钟，在这段时间里，老大一直沉默。

    不多时，为首的男人带队归来，低声道：“老大，楼里的敌人已经全歼，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