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灰狼低低的吼声在后面响起，浑身毛发竖起，好似下一秒就能破笼而出，咬断她的喉咙。

    裳华回头瞥了一眼：“安静点。”

    霎时间，灰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怔了一下，浑身的气焰顿时散去了，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董衍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裳华又道：“这么些时日，跟着这无良的人，也是苦了你了，等以后寻机会我会把你放出来的。”

    灰狼似乎听懂了，眼中凶光完全褪去，吐了吐舌头，摇着尾巴，那模样不像是一头狼，反倒像家里养的小狗。

    董衍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紧紧的盯着裳华的身影。

    裳华捡起那块黑布，又将笼子给盖上，这一次灰狼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动静。

    “董公子，你说这是给我的添妆礼，应当不会后悔吧。”裳华笑盈盈的走过来，看着董衍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神情，一勾唇角：“人的性情可以大变，但却不是来作弄人的理由，因为被冤枉在大牢里待了那么久，更应该痛定思痛怎么样避免这种情况才对，做出这幅恨世嫉俗的模样是想给谁看呢？”

    淡然的女声如风一般从耳边吹过，董衍浑身一震，立在原地久久没能动弹，良久之后回过神来，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前厅，只见她已经笑颜如花的同李氏和董夫人说笑起来了，没有再往这边看一眼。

    为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伤痕被揭开的董衍，立在院中看着那女子，第一次心头升起一分茫然。

    ——

    皇宫中，南烨被建元帝揶揄了一番之后，走出了御书房。

    宫灯璀璨，照得宫中处处金碧辉煌，好似哪里都充满了热闹。

    “殿下，您要到哪里去呢？”一个宫女在路边经过，手里提着一盏精致宫灯：“要不要婢子帮您引路？”

    “不必了。”南烨拒绝，似是找回了自己的方向，径直往前走去。

    宫内看似张灯结彩，却也是有黑暗的地方。

    冷宫门前依旧冰冷，南烨抬步走了进去，正巧宋绮罗身边伺候的宫女出来倒水，看到他之后一怔，随后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王爷来了？”

    说着她将盆往旁边一放，跑了进去：“娘娘，娘娘，王爷来了。”

    南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抬步走了进去。

    宋绮罗坐在桌前，正对着一盏昏黄的灯看着一本书，地上投下了南烨顷长的影子，她没有抬起头。

    “娘娘……”宫女忍不住喊了一声。

    “出去。”宋绮罗没有抬头，低斥了一声。

    斥完之后自己却咳了几声，宫女旁拿过一旁的旧大氅给她披上。

    南烨没有再近一步，就站在门口，良久开口，声音清越仿似寒冷冬天里的一股带着暖意的溪流：“母后，再过几日我便要大婚了。”

    宋绮罗没有理会。

    南烨并不在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宋绮罗。

    虽然宋绮罗曾经对他动手才落到这般境地，但于情于理她仍是这大齐的皇后，毕竟是用着她的身份才维持自己的身份，南烨并不会因为她曾经痛下杀手，如今在这里落井下石。

    “我知道母后对我心存怨怼，所以不求母后祝福，只是想让母后知道。”

    宋绮罗没有抬头，但手里的书却未再掀一页。

    “母后知道裳华吧？她现在还是司天监官员，前段时间也常到宫里来的。虽然母后可能没见过，但一定听过。她是在我命里最对的时候，出现的最对的人，是我命数里就该留住的人，过几日她便成为儿臣的妻了，虽然母后可能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儿臣还是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