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哪能那么容易找到并讨回来,他也看得出来,顾钧虽然兢兢业业,但眉宇间并不舒展,而且他那个身体,大半是被工作给拖累的。
“人生几十年,你大学毕业后可还要记得这里还有一摊子等着你接手哇。”杨三叔是真怕余喜龄撂挑子不干。
年轻人嘛,有闯劲,去的又是京城那样的大地方,余喜龄又是个有主意有人,说不定就留在京城不回来了,他还想着再撑几年,就光荣退休,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余喜龄上下看了杨三叔几眼,直看得杨三叔心里发毛,“三叔,你知道厂里最大的支出在哪里吗?”
杨三叔眉头一挑不接话了。
他们的工厂不大,但每个部门的主管领导并不是直接从底层员工里升上来的,都是重金挖的有经验的管理人员,每个月光是管理层的工资开支就大得吓人。
按道理创业初期,为了开源节流,有些事老板能代劳就代劳才是,实在不行,还能从基层提拔,有群众基础不说,工钱开支也要小,但现在摊子铺起来才多久,为了少操心,杨三叔宁愿重金请人,也不愿意耽误他周末陪老婆孩子的时间。
说是这样说,余喜龄还是羡慕杨三叔,并认同他的做法的。
钱赚多赚少就是个数字,健康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上辈子她就是太投入到工作里,才会早早把身体拖坏,不然怎么也能看到余建国老无所依的那一天。
从工厂出来,余喜龄直接跟着杨三叔回他家里看了长大了不少的辰辰和小心肝儿,被蒋思桦拉着住了一晚,之后才回县城。
刚到家,余喜龄就看到余奶奶坐在堂屋里抹眼泪,见着余喜龄神情很是慌张,应了余喜龄一声后,就赶紧起身抹干眼泪匆匆出了家门,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
“”刚喊了一声奶奶的余喜龄,不明所以地看向徐招娣。
徐招娣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余喜龄开口,不过想了想还是没瞒着,“你奶奶来借钱,说是你说是余建国病得很厉害,实在没钱给他交住院费了我想着毕竟是你奶奶来。”
不用说了,看徐招娣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把钱给借出去了。
“余建国住院?什么时候的事。”余喜龄进屋,接过徐招娣递来的凉绿豆汤,并没有因为她借钱给余奶奶而生气或是不悦。
不过余建国居然会住院,余喜龄记得余建国的身体一直不错,顶多一些小感冒,连药都不需要吃的那种,上辈子直到她住院,也没听说过余建国住院的消息,不然叶听芳肯定见天地找她闹着要钱。
“就是前两天,听说现在房子也不让住了,现在租到养殖厂后头那一片去了。”徐招娣又叹了口气,她这些也都是刚刚才听余奶奶跟她哭诉的。
县城边上有个养殖厂,那里原先有几户民居,不过养殖厂越开越大,味也越来越大,那几幢房子的主人都搬了,废弃了好几年,杂草长得有人高,就一个收废品的老头子租在那一块。
县城不大,余建国也不想租个两天,就被人闹得又要搬房子,百般无奈之下,才租到那块地方去。
余建国上半年赚的钱都押在了收的旧书里,先前租的房子押金赔进去些,现在租房又是一笔钱,余奶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到徐招娣这里来借。
万幸的是,来的时候余喜龄不在,余奶奶见着徐招娣,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就拉着她诉了一阵苦,不然也不能正巧遇上余喜龄回来。
余喜龄听完后,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不过想想又是理所当然的。
上辈子叶听芳做的这些事都没有被发现,到最后余建国不也还是有要孤苦终老的苗头么,乔志梁在国外不归,叶暖暖还在他们身上吸血,而且以叶暖暖那性子,日后她顶多只会管管叶听芳,哪里会管余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