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白子宁离开已经过了数月,阆城的天也渐渐地凉了,在秋天的尾巴上,赵思烟也迎来了自己生产的日子。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产房内传出来,将院子里合欢树上的花震了一地。
此刻产房一侧的小门半开着,无数稳婆在小门里进进出出,一盆热水端进去,不过片刻便有一盆血水端出来。
这触目惊心的红色将沈思宁的心的揪起来了,连忙抓住一个稳婆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思烟怎么样了。”
稳婆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沈思宁又摇了摇头,随后便端着水出去了。
“救命的药怎么还不端进去!”见稳婆都不说话了,沈思宁又朝着另一个房间大喊。
浓重的血腥味从两个房间里同时传出来,还有掺杂其中的诡异的药香味,让空气都沉重了不少。
此刻沈思宁的心里有无数的念头闪过,最后也只留下了后悔和担忧。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拒绝那位白小姐的好意。
药很快就端进产房去了,也确实是空着碗端出来,然而稳婆的话却让沈思宁的心整个悬起来了,“启禀夫人,小姐不肯喝药,都吐出来了。”
“这混账丫头。”沈思宁暗骂了一句,正准备进去,一双手却按住了她。
沈思宁回头一看,只见靳书惨白着一张脸,手里还端着一碗药,笑得十分勉强。
“我去送。”
说完这句话之后,靳书就进去了。
片刻之后靳书就出来了,沈思宁正暗怪靳书没陪着赵思烟,却不想靳书身形一晃,整个人差点就栽倒了。
“靳书!”沈思宁连忙上前去扶着靳书。
“母亲我快撑不住了。”靳书沿着门整个人瘫了下去,眼皮半阖着,由于失血过多,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记得告诉她我去找白小姐”
沈思宁看着这一幕也是心疼地不行,连忙上去将靳书掺起来,“来人,带公子去休息!”
很快就有人把靳书带出去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好消息也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生了,是双生胎!”
只是这消息还没传出去多久,便有另一个稳婆着急地跑出来,嘴里大喊,“不好了夫人!小姐血崩了!”
“什么!”沈思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就冲了进去。
沈思宁一进去就忍不住眯了眯眼,产房里的空气闻起来都是血的味道,甚至还蒙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像极了院子里栽种的合欢花的颜色。
此刻赵思烟正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被打湿的头发一层层地贴在脸上,看起来憔悴不已。而赵思烟的身边,则是两个哇哇啼哭的婴儿。
“娘”见到沈思宁进来,赵思烟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沈思宁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上前去握着赵思烟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沈思宁感到极度地不安,“孩子你撑住啊,你听到了没有,双生胎,你生的是双生胎!你还得陪着你的孩子长大呢!”
现在孩子生了,还是双生胎。有了这两个孩子,赵思烟个靳书的罪名就洗清了,他们再也不是阆城的罪人了,而是阆城的英雄。
“我等等不到了”赵思烟喘了半天的气之后,才费劲地说了一段话,“娘,知道我都知道啊。娘答应我,带靳书走,让她去找白小姐,离开,阆城”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当初二婶子的死根本就不是因为出意外血崩而亡的,而是因为没有了二叔以血供养,胎儿血气不足才母子具亡的。她知道靳书给她喂了血,不过她喝得晚,拖得够久了,所以靳书还能留下一命,他们的孩子也能降生。
无数城外女子羡慕阆城女子的自由洒脱,也唾弃阆城的百年习俗为糟粕。却不知传承了千百年的阆城习俗根本就不是什么吃人的糟粕,而是上天对阆城的诅咒,阆城的女人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