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有些怪怪的,这还是安诺回国之后第一次跟言肆呆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之前的避之不及对于现在来说也没用了,如果现在还开口让他放自己下去的话,未免就有点太做作了。
安诺不自在的靠在靠椅上,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手指却有一丝发疼。
刚才为了不让石辉得逞,自己用手死扣着墙壁,指节被墙沿磨破了皮也没有察觉,一直都是精神紧绷着,直到现在放松了下来才感觉到了痛意。
安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动了动,细汗渗进伤口,还真的有些疼。
她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自己的手指,看着指节上的伤口,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又慌乱了片刻。
言肆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心里面却越发的烦闷,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一转身就能碰上她的距离。
感觉到身旁人的小动作,言肆用余光瞟了一眼,看到她正低着头在轻轻动着自己的手指,白皙的脸被外面照进来的灯光照亮,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无力。
看着安诺这垂头沉闷的样子,言肆有些烦躁,没好气的问她,“那些寸步不离跟着你的人去哪儿了?”
“没跟来。”安诺听到他毫不善意的口气,皱了皱眉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她语气轻柔,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言肆更烦了,冷嗤了一声,“该带的时候不知道带。”
平时看她那几个保镖跟着进跟着出的,看到他就跟见了敌人似的,凶神恶煞的不让他接近半步,现在倒好,真遇到流氓的时候一个都没来!
听着言肆阴阳怪气的语气,安诺也忍不住了,抬起头来看向他,“我带不带还要跟你报备一声吗?”
太子爷的手伸的也太长了。
车内又陷入了沉默,安诺对言肆之前心存的感激也被他这一脸别人欠了他的表情给磨没了,永远都是在怪她不对!
“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言肆睨了她一眼,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几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紧抿着唇,直直的看着前方。
马路宽阔敞亮,路灯把地面照的昏黄,言肆心里却慌乱如麻。
他是真的怕了,他怕安诺今晚上真的出什么事,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胆子这么大,哪怕是外面流言再多,她好歹如今也是安氏的接管人。
安诺听到他戛然而止的话语,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嘲讽的微笑,“我这么有本事怎么还搞得这么狼狈?我当然没你有本事,毕竟你又不是个人尽可夫的角色。”
不是她故意报复,也不是太做作,而是心里泛起的酸楚只能用这样的话语才能压得下去。
他总是这样,永远都是在开口怪她。
贝菀被她打,他不相信她说的原因,陶思瑜进医院,他不信她血淋淋的伤口,而现在,他开口的依旧还是质问她为什么那么粗心大意。
“夏久安!”言肆青筋暴起的呵斥了她一声。
他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
安诺的刺也被他挑了起来,听到他愠怒的呵斥,不怒反笑,一双美丽的眸子弯了弯,却带着冰冷,“反正我在言总眼里不过就是这种人。”
在他的眼里,夏久安本来就是个喜欢周旋在男人之间的角色,是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就连孩子也是来路不明。
那今晚又为什么不守着那朵白莲花,哦不,他的白月光,而阴沉沉的带着自己离开呢?
就为了来羞辱她数落她?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言肆突然一脚踩下了刹车,黑色的宾利直接横在了路中间,好在晚上这边并没有什么车,不然又是一番刺耳的喇叭声了。
他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