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那些倒爷追着暴打的后果,哪还有时间去找自己那装有火车票的破衣服?
他低头看了下时间,已过了七点钟,前往天津的这趟火车应该已离站了。季明诚暗中咒骂着这些倒爷坏了自己大事,心想天津今晚是去不成了,回去该怎么和徐哥交待?
被一棒子砸中的胳膊隐隐作痛,季明诚龇着牙出了炸酱面摊,打算先回家再说。
回到德胜门附近的时候已将近晚上九点钟,大门紧锁,院子内也无灯光,季明诚站在门口寻思着徐大胡子不在家是去了哪里?隔着门缝朝里望了望,确系徐大胡子并不在家,他来到胡同口,朝那几个正借着灯光下象棋的几位大爷问有没有见到徐大胡子。
都是街坊邻居,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季明诚也是认识,其中一人笑道:“小诚,找你徐哥啊?他刚走不久,被人接走了。”
季明诚问什么人接走的。
“好像是被白三儿接走的吧。”
知道他们口中的白三儿就是白三起,季明诚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祥,急声问道:“李爷,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就看到小徐抱着一琴箱上了白三儿的车。”
“好像去八仙庄了?当时听的模模糊糊,好像说是什么人到了八仙庄,就等着小徐带东西过去呢,交易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听的不太清楚,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季明诚听到这里,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晕厥在地,他隐约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失魂落魄的靠到墙角,将白天徐大胡子交待自己的事又细细想了一番,顿时有些恍然大悟,“徐哥啊,交易提前了,你这是故意要把兄弟支开,自己孤身犯险啊。”
想起徐大胡子白天说的那些话,愈发觉得是在交代后事,季明诚越想越心悸,他不在迟疑,从街边撬了一辆自行车,就直奔八仙庄而去。
他祈祷还来得及,但人在焦虑的时候总容易把事情往坏处想,想到胡侃的死,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徐大胡子遭到了唐瘸子的毒手。
早已将徐大胡子视为自己的亲哥,季明诚无论如何也不愿徐大胡子就这么孤身犯险。
一路猛蹬自行车,直朝昌平八仙庄而去,时不时的看着手表,祈祷着时针走的再慢一些。
临到八仙庄附近已是夜间十点,季明诚骑着自行车就朝交易地点而去。
依稀记得当时的交易地点就在八仙庄外的一片人烟罕至的荒林,临到林子边缘,季明诚想了想,将车丢到一侧,探身朝林子里钻去,隔着老远,便瞧见林中站着一些人停着一些车辆,他暗想果然如自己所料,交易提前了一天,而林中的那些人,应该就是徐大胡子和白三起等人了。
他弯着腰,蹑手蹑脚地在树冠掩护下朝交易地点而去,林子内幽静异常,只有虫鸣鸟叫。而就在林子正中,则有着一片空地,宽敞的很,先前是一片水池,用来浇灌庄稼的,不过现在早已干涸。
临近那片空地的时候,季明诚停了下来,掩在一棵老槐树后,向场上望去,只见徐大胡子和白三起并肩站在白三起那辆林肯车旁,后面跟着白三起的一票兄弟,足有十多个人,各个叼着烟有些百无聊赖的在低头有说有笑着。
季明诚观察了场上情形,暗想白三起他们应该是先到一步,在等那美国佬杰克呢。他权衡了下,暂时打消了去场上和徐大胡子相认的心思,觉得还是在一旁观察下的好,如果真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在出去相助也来得及。
“三爷,这可都十点半了,那美国佬还没来?”徐大胡子背上用麻绳绑缚着一琴箱,猛嘬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对一旁的白三起笑道:“不会放咱鸽子了吧?”
白三起眯眼一笑,他笑起来总是有一种料事如神成竹在胸的味道,让人瞧见,不免就生出一股信任的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