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县衙门口停下来,只见一个高大英俊,身着梨花白的窄衣宽袖的领花绵长袍的男子从车中缓步而出,他二十三四岁年纪,剑眉星目,眼眸深邃,五官俊秀之极,那一身清贵之气,使他看起来就好像天上仙人,俊得非比寻常。
看见那个人,牡丹差点把牙给呲掉了,金林峰这厮,上哪儿脱了一身皮,又给浪回来了?他们刚才初见时,他正是从东城门过来的,这会儿怎么又从西城门回来了?若不是他烧成灰她能认出来,还以为不是一个人呢。
闻浩言也从马上跳下来,可能骑马时间太长,颠的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他走到金林峰面前,低声道:“将军,要不要上县衙里坐坐,用了膳再走?”
他这是纯粹客气一下,表面镇定真诚的求恳,满心却狂放挣扎的大喊着:“不要啊,千万不要留下来,这儿没饭吃啊。”
牡丹在一旁看着,忽想起就在刚才还看见县衙里的厨子挎着个菜篮子出来买菜,一边走还一边嘟嘟囔囔:“请客,请你妈的客,衙门里的人都快吃不上饭了,哪儿有钱招待客人啊”
这会儿那买菜的厨子还没回来,也亏他还能强撑着要请金林峰的客?
金林峰是有名的嘴叼,出征在外身边都带着十几个厨子,鲁菜c川菜c粤菜c苏菜c浙菜c闽菜c湘菜c徽菜,这八大菜系他样样都吃过,就是自己都能动手做上几道好菜。这的县衙里,连菜都没买呢,也不知怎么满足这位爷的口味?
心里想着,不由暗道“糟蹋”,金林峰人坏,脾气也差到极点,要是因此责罚了县令大人可怎么办?闻浩言也是,明明没什么吃食,还留这阎王祖宗做什么?
她却不知闻浩言心里的苦,上将军回京,皇上特旨地方各官员沿途逢迎,为上将军接风,他就是不想请也没办啊。
金林峰看着这破旧的县衙,就不大想进去,都破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吃的?不过他赶了几天的路,这会儿倒真有些饿了,便道:“你们这儿有什么特产没有?”
特产?闻浩言心里暗骂,你娘的,还想吃点新鲜口吗?
心里骂着,脸上却笑道:“特产有,咱们这儿有铁矿石,农家做的草鞋也不错,将军走的时候要不要捎几双?拿着送亲人也是好的。”
金林峰回头望他,一张脸上阴阴的挂着一丝凉意,这个县令对他敌意很深啊。他金家是堂堂钟鼎世家,皇亲国戚,他们家亲戚有能拿草鞋当礼物的吗?
本来不想在这儿留的,这会儿倒勾起了几分兴致,迈步就往县衙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出来吧,顺便把这些在前线杀敌的士兵们也喂饱肚子,还有那些战马也喂足草料,稍有怠慢,便取了你的人头。”
闻浩言激灵了一下,早听说金林峰是有名的活阎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年第一美人的白倾城就被他逼得差点上了吊。白倾城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总觉得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不该有那么凄惨的命运。所以他很看不上金林峰的所作所为。
可看不上就怎么样?一个是二品将军,一个是七品县令,两人之间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他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招呼人把大将军请进去县衙,又让人安排那一干护卫的饮食,还得去准备马料。
别的都好说,只是县衙里上哪儿弄粮食出来,供养这几百号人啊?娘的,就是厨子也不够,上哪儿现找厨子去啊?
这会儿别提多后悔多嘴问那么一句,早知道早点把这瘟神送府城里得了。那个知府胡大人,可是巴不得能巴结上这一位呢。
他都布置完,正要往衙门里走,突然一个人影从后面跑过来,低声道:“大人,你可还记得我吗?”
闻浩言一看,正是自己上午撞了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