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那种将脚裹成三寸金莲,举止言行都安稳有度的模样,若是跳舞,岂不是如卖弄风姿的青楼女子,或者街头的小丑侏儒般无异,失了皇家的尊严?
我躺在冰凉的牢地上,身上的鞭痕道道醒目,我确信祖君是想让我死的,只是我的命硬,偏就活了下来。
我睁开双眼,意识逐渐清醒,发现父皇跪在我的面前,他心疼地摸着我的脸,泪如雨下,我委屈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地问道:“为什么呢,他……不是我的祖君吗”
“陛下自艮岳建成,子嗣繁多,为父无能,不得圣心……”
伤口的浓水,顺着我的皮肤往下淌,父皇面对着我裸露的背,拿药的手抖在半空,不知该往何处落。
我别过身子,淡淡地说道:“原来……父母的爱是会被分割的啊……那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弟弟多一点呢?”
“漪儿……”
父皇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一问,愣在了当场。
良久,他才说话:“为父……绝对不会让你落得和我一样的处境,我赵构此生……只会有寒漪一个女儿。”
我没有理会这句话,接着自顾自言:“连祖君自己都流连于风月场地,与一个叫李师师妓女,扯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又凭什么约束着我呢?只因……他是皇帝吗?”
我突然转头,眼睛直直地看着父皇,言语里带着想要报复的愤怒:“父王,你去做皇帝好不好?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寒漪了。”
想来当时自己的样子,着实吓人,父皇看我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其实我不过是在发泄一下情绪,心里也明白的很,这种想法断不可能实现,且不说父皇无兵无权,就连在朝堂上,都没有一席之地,所以在我离开监牢之后,这句活便被我丢在了牢里,可没有想到,它竟真真楚楚的,记在了父皇的心上。
我至今仍然认为,父皇之所以会主动请缨,作为人质前往金国,都是为了我,他的勇举得到了祖君、皇叔,还有满朝贪生怕死之徒的赞赏,然后,我的祖母韦氏,一下子提到了贤妃的位份,父皇变成了万人之上的亲王,可是这种荣誉,得到的代价太大。
跪在地上听旨的那日,宫中一如既往的鸟语花香,蜂飞蝶舞,但金军即将兵临城下的现实,却证明了这一切的安谧祥和,不过是掩盖真正恐惧的假象,就像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湖水一般,不知将会有多大的风,掀起怎样的巨浪。
父皇说,寒漪,为父此去若能活着回来,便可享亲王尊仪,若死了,也不过是化为异邦里的一把黄土,权当自己从来都没生在这世上罢了,只是,委屈了你。
我在城墙上向父皇离去的方向飞奔,只求他能在我的视野里,停留的时间长一些,直到自己累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绝望地看着父皇的背影,失声痛哭。
“你在哭什么呢?”
一个执勤的将士,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手持着长戟,单膝跪在了我的面前。
“谁用你管,去金国当人质的,又不是你的父亲,这种感觉你怎么会懂!”
我的态度蛮横无礼,当真是因为太伤心的缘故,所以拒绝了一份热忱的关怀。
“哟,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宗姬。”
他笑道,放下长戟,将我抱了起来。
“你怎知我的父亲不在里面?你看——”他用手指着父皇身后的那堆人影。
“那个跟在康王殿下身后最近的护卫,就是我的父亲。”
“此去金国九死一生,你就不为你的父亲难过吗?”
“难过?为国效力,可是一件荣幸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死的,何况父亲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金国铁蹄践踏宋土,康王英义,自请入金,父亲若真因护主而死,也算是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