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三百人站在外面,将县衙堵得严严实实的,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过来,还以为是有人过来找事呢。
“大哥,你说他将我们放在外面不让进去是什么意思?”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眼睛里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在为首的一个汉子耳边小声地说道。
“下马威呗,还能是什么。”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毫不在意地说着,他就是这三百人中的小头目宋庆峥。
他们敢在路上晃悠这么久,这么晚到也是有底气的,临行之前,知府大人特意将他叫过去,推心置腹地说了好久,嘱咐他们要怎样怎样。
路上行走,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是一帆风顺呢,偶尔遇到个什么突发情况来晚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而且知府大人可是跟他说过,林水县现在特别缺人手,并且药材和郎中要不要派过来都是知府大人一句话的事,故而七皇子应该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如果七皇子敢苛待他们,他一封信传回去,郎中和药材的援助就别想再要了。虽然两个人在身份地位上有着天差地别,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谁更占优势,简直是一目了然。
那人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从县衙里出来了几个人,那正是七皇子一行人,那人便闭了嘴,站回了原位。
“各位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祁旌奚不冷不淡地说道。他的态度摆得刚刚好,没有特别热情,像是久旱逢甘霖的人猛然遇到春夜喜雨一般;也没有过分冷淡,该有的寒暄还是一字不差。
可是祁旌奚这个开场看在宋庆峥眼里就有一点点不对劲了,这七皇子见了他们不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嘛,怎么冷淡成这个样子,他又看了看七皇子身后跟着的许县令,怎么?这是要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啊?
无论唱什么戏,他只需要接招便是,于是便道:“七皇子客气了,此乃卑职的职责所在,算不得辛苦。知府大人自从接到信之后便心急如焚,一直担心着林水县的情况和七皇子的安危,命令卑职一定要快马加鞭赶来,谁承想这路上居然遭遇了劫匪,将我们运送的十几车药材给抢了过去,庆鸣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我们这才浪费了一些时日,还折损了几个兄弟在里面,可惜药材还是……”
宋庆峥说着,眉目间便流露出一丝难过惋惜的神情,像是在为逝去的兄弟感到悲哀似的。
祁旌奚冷眼看着宋庆峥做戏,心中冷笑一声,什么突遇劫匪被抢走了药材,要让他说的话,估计是根本就没有带药材上路吧。
普通情况下,若是正常押运弄丢了药材,怎么说也是会怕主子责罚的,可是这个宋庆峥倒好,脸上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底气还挺足的嘛,也不知道登丰知府许诺了什么给他,让他这般肆无忌惮。
他是现在手里没有镜子,祁旌奚心说如果他现在手里有镜子,一定会让这个宋庆峥好好地照一下,让他看看自己脸上挤出来的难过神情有多么得假。
“本皇子原想为各位接风洗尘一番,但是林水县的这个情况,倒是容不得本皇子奢侈了,只好暂时委屈各位了。等到林水县的情况被控制住,再好好地犒劳各位。”祁旌奚轻飘飘地说着场面话,心说想吃好的,等着吧。
而后又转头看向身后的许县令,似是询问的语气,“许县令,本皇子记得义安堂那边是不是缺人手缺得厉害?”
这是要他配合啊,许县令怎么会不明白七皇子的意思,赶紧应和道:“正是,县衙里的人手就那么几个,全部都被调过去了,自从瘟疫爆发以后,他们便日日守在那里,连家都没有回过,也是苦得很,这县衙的守卫还是赖以七皇子拨出一些护卫,才得以维持下去。”
“都不容易,”祁旌奚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似是感慨一般,继而又道,“这次刚好来了三百人,解决了这一大难,麻烦许县令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