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她到最后一刻。
听唐易姝这么说,祁旌奚便想起了昨晚之事,这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又觉得体内有些火热。他猛地甩了甩头,努力把脑子里的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画面都给甩掉。
身子往旁边侧一步,走到唐易姝的左侧,好声好气地说道:“那我拉你左手总行吧。”
唐易姝没做声,祁旌奚就当做她默认了,先是把唐易姝的手包在手掌里,期间可能觉得这样不够亲密吧,又换成十指相扣。
两个人一路来到了前厅,许县令和赵芳芳已经在那等着了。赵芳芳本以为今天应该看不见唐易姝了,毕竟昨天唐易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七皇子,肯定会被罚的。
她方才问过许县令了,许县令说这次去赵家村是七皇子带队。那么这一趟,她说不定能跟七皇子之间发生些什么。
谁知赵芳芳一抬头,就看见七皇子牵着唐易姝的手进来了。她低着头,用厌恶而又羡慕的视线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一边想要冲上去掰开唐易姝的手,一边希冀如果跟七皇子十指相扣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七皇子,所有的都准备好了。”许县令的说道。
“那就走吧。”祁旌奚转身向外走去。
一推开县衙的门,唐易姝被门前的这场景震住了,近两百个带刀官兵把百余人围在中间,那些被感染的人佝偻着身子,面上麻木而又悲怆,面色是不自然的蜡黄之上还带着因为发烧而引起的红,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夹杂着弱小而细碎的啜泣。
她没有见过战场上的断肢横飞尸骨累累,没有见过大雪之下的单薄衣衫和路边冻死骨,在唐易姝仅有的不到二十年的人生经历当中,她看见眼前这一切,忽然觉得,人间惨象也莫过于此了吧。
她第一次直观而又真切地感受到,在生与死之间,还有将死未死更为折磨人。
麻木的神情,是他们疲于挣扎的无奈,可若要他们从容赴死,又是极其不甘。他们咒骂苍天的不公,世上之人千千万,为何偏偏是他们被感染了呢?
唐易姝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她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酸涩之意憋回去。
“走吧。”她低声道。
她不会骑马,依旧是祁旌奚带着她,他们走在前面,身后是排成长队的队伍。
还未走出半里地,唐易姝就听见身后传来凄惨的哭声和哀求之言。
“娘!你怎么了娘?”一个妇人跪坐在地上,旁边还跪着一个小姑娘,抱着妇人的上半身,“各位官爷,求求你们别带我娘去赵家村了,那么远的路,她走不了啊。让我带我娘回家去行吗,我发誓绝对不会让我娘出门走动,不会让她传染给别人的,求求你们了。”
在这略显嘈杂的环境里,唐易姝居然清晰地听见了小姑娘的磕头声,一下又一下,不像是磕在了地上,而是磕在了她的心上。
她侧过头,低声对祁旌奚说道:“我们好像算错了一件事。”他们是想把所有被感染的病人聚在一起隔离起来,送到赵家村去,方便集中管理。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就是这些病人,根本没有那么好的体力,能走那么远的路程。现在林水县的郎中医术不到位,拿不出能根治这次鸡瘟的药方,只能照搬医书上已有的方子抓药,能不能有效就看命了。
去赵家村的一路,需翻山越岭,这对于那些走几步路都要喘一喘的病人来说,可谓是极其艰难。说句严重点的,这是在透支他们的生命力。
都是乡里乡亲的,衙役们对那对母女也不忍心下重手,没有对她们进行打骂,硬拉着她们起来继续赶路,而是大着胆子派了一个人过去问七皇子应该怎么办。
“城外可有地方能容得下这些人?”祁旌奚问向那个衙役。他明白唐易姝的意思,知道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