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轻轻抚摸着母亲的手,“可是,好像我的姻缘命就很差劲,差劲的简直没法儿说了。”
说着说着,母亲的手,突然动了下,谭鸿宇惊讶地看着母亲的脸,母亲睁开了眼睛。
“妈——”谭鸿宇叫道。
母亲看着他,眼睛里突然闪了一丝光芒,似乎笑了。
“妈,怎么了?”他问。
见母亲好像要说什么,他赶紧俯身,耳朵贴在母亲的唇边。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母亲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很慢。
谭鸿宇心里一惊,抬头看着母亲。
母亲又动了下嘴巴,谭鸿宇再度俯身倾听。
“小宇,妈妈爱你,有些事,今天,妈妈要告诉你了,要不然,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会是什么事?谭鸿宇不知道。
按照母亲说的,谭鸿宇在母亲的房间里开始寻找她要的东西,楼下的人,全然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
看着照片里的人,谭鸿宇惊呆了。
约莫半小时后,楼上传来盆子砸在地板的声音,去给老太太送水准备洗脚的保姆突然惊叫一声,楼下的人赶紧都跑上楼,只看见保姆靠着墙捂着嘴流泪,谭鸿宇跪在母亲的窗前,抱着母亲的手,泪水从指缝里流了下去。
“妈——”谭桂英哭着,扑倒在母亲的身上。
夏雨辰忙跑过去,抱着母亲,床上的外婆,是真的没了呼吸。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
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过来,谭鸿宇听见父亲的拐杖声,回过头。
那个威严的父亲,此时的表情,却——
谭鸿宇起身,走到父亲面前。
“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他低声对父亲说道。
老爷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里闪过错愕的神情。
谭鸿宇从父亲身边走过去,背靠着走廊的墙站着,双手捂住脸,却又突然颓然地坐在了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看向母亲的屋子。
“爸,准备吧!”夏振海拍拍妻子的背,对岳父说。
老省长点点头,静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个夜,谭家陷入了一片奇怪的安静之中。
次日,院子里贴出了讣告,谭家老太太久病未愈,亡于家中。灵堂就设在小区的公共灵堂,请生前友好前往吊唁。
一时之间,省里政商各界来到灵堂吊唁这位老太太。
夏雨辰和父亲、舅舅们全都请假在家,大舅谭鸿耀一家也从京城赶回来。
一个疑问笼罩在谭家人的心头,老母亲怎么突然就断气了?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方晓悠根本不知道谭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给夏雨辰打电话,也总是被挂断,后来接到他的短信,说最近有些事,没办法和她联系,让她放心。
好吧,可能他是真的很忙。
谭家老太太突然去世,事实上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个解脱。老太太年纪大了,80多岁的人了,常年瘫痪在床,吊着一口气在,自己难受,家里人也都痛苦。现在人走了,倒是轻松了。因此,灵堂里哭的人倒是不多,只有谭鸿宇一个人总是默默坐在角落里,看着母亲的遗像。
好几天没有接到谭鸿宇的电话,方晓悠也有些担心,便给他打了过去。
“怎么了,丫头。”他离开灵堂,走到花园里给她拨了回去。
“哦,没什么事,我在想你是不是很忙——”她说,“就算是忙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嗯,你放心,我没事。”谭鸿宇道,“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吗?好好复习,别挂了。”
“我知道,你也注意休息。”方晓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