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的长发让达远爱惜得不得了，总也抚摸不够，可是在刘平看来，那不过是一把稻草，割了还会再长。兰雪坐下来，轻轻地靠在沙发上。让疼痛的身体就这么疼痛着吧，可以提醒自己，不要再心软。

    “老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混蛋，昨晚，我是喝多了”刘平见兰雪坐下就马上一副贱样跪在了兰雪的脚下。

    “你为什么总喜欢跪在别人的脚下说话，你是爬行动物吗？”兰雪语气生硬，像冰一样刺人。

    刘平见兰雪冷漠，便也不想真的一错再错，惹兰雪更加生气，就兀自坐在了兰雪对面的沙发上。“最近，我工作上遇到很多事，心情太压抑了。所以，昨晚失手打了你”

    “失手？”兰雪愤怒。“刘平，别装了，你早就对我失去了耐心，早就想离婚了吧？我希望，就算我们离婚了，你也不要伤害我，我知道，结婚的时候，我妈妈给你提出过很多你无法接受的要求，你也一直在忍受我的臭脾气，而我，最终也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心里想象的那个纯洁的公主，我爱过别人，我骄横任性，我霸道不讲理，我对你不忠贞，我根本没有爱过你。当然，我想跟你强调一下，我唯一没有骗过你的是，我和何闻早就没有联系了，你不要总想着我对他还有什么感情。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自卑感在作祟！”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刘平的脸色变成了一块青一块紫，那个大馒头变成了荞麦色的。

    “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要和你离婚！”

    “我不同意！”

    兰雪冷笑一声，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不曾见过一个男人，会这么蛮横不讲理，打了她，却还要她继续留下。兰雪看到一本书上说过一句话：一个打女人的男人，你一定不能原谅他，他还会继续打你，因为对此他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她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罢了。这个家里的一切东西，除了我那些书，我什么都不带走。”

    刘平看着兰雪像是真的下定决心一样，马上变得无助起来，坐到兰雪的身边，苦苦哀求，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对你动手的，以后，这个家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给你，我的所有钱都归你，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说着，刘平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塞进兰雪的手里。“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没有了你，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刘平的声音是破碎的，是悲泣的，像夜半的山林里传来的鸟儿的啼哭，这很快让兰雪想起了那天晚上。达远妹妹住过的那栋房子里，她依偎在达远的怀里，看窗外的白雪，听雪地里鸟儿的哭泣。她又开始内疚了，尽管她不爱刘平，可是她是刘平合法的妻子，她的不忠贞，让她又有了深深的罪恶感。她一直在欺骗刘平，欺骗一个无辜的人，现在，她要和他离婚，她了解刘平，他真的可能做到，一死了之，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达远带她远走高飞了，她能保证自己的心里没有半分愧疚吗？

    离婚是迟早的事，和达远远走高飞也终究有一天会实现的，可是现在看来，和刘平谈离婚，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刘平没有错，他怨恨她的不纯洁，不忠贞，不安分。一个传统的人，一个丈夫，这些都是他的权利。

    兰雪因此决定原谅他一次。她想，不久后，我就要离开你了，不管你有没有打我，有没有折磨我，我都是会离开你的，离开你，和一个大我二十八岁的男人去另一个世界，我们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们去认真地爱，让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完完全全属于彼此，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来阻止我们。刘平，你还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悲的人。

    想着这一切，兰雪又觉得宽慰了许多：“我原谅你，不过，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