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葡萄就破裂了，流出红色的汁液

    兰雪感到害怕极了，紧紧地抱着达远，依然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一样。又说：“如果你真的先死了，这世界上也就不再有我了。”

    “傻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将来我不在了，我也会把你安顿好，不会让生活亏待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兰雪说着就用自己的双腿紧紧压着达远，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即使他再说上个三天三夜也是没用的，她怎么样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你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我就是要生死相随，就看你怎么着吧。

    “好好好，我不会先离你而去的。”达远抚摸着兰雪光滑的肩膀，消瘦得只剩骨头了。“宝贝，他对你好吗？发现你上次回来后气色不太好。”

    兰雪从那天哭过之后就再没有在电话里提起过刘平对她的种种恶劣态度。从早上见面以后，两人也只顾着诉说爱情和疼爱彼此身体慰藉彼此心灵了，哪有时间跟他诉苦。“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你都不能解救我。”

    “至少，让我分担你的不快乐啊。”

    “这不快乐太深太重，岂是你我二人能分担得了的，恐怕世人都分担不下来吧。”兰雪开始冷静下来，像一块刚刚从热水凝固成的冰一样，懒懒地躺在达远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在他身上永远找不到一点点你的影子，一丝一毫也没有。真的，我不想和他过了”

    “不管怎样，至少你要为你的爸妈想想啊，如果真的离婚了，他们也会很难过的呀！”

    “你是说我会愧疚对吗？”兰雪冷笑一声，接着说：“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懂什么是愧疚，什么是良心了，喂狗了也好，喂狼了也罢，我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他们再伤心又能怎样，我爱上了你，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了，可是亲爱的，你不要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是最真实的，我对你的爱才是无拘无束毫无保留的”

    达远叹息着，将兰雪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地说着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声音是绵软而悠长的，和窗外的雪一起，带着一丝丝蓝色的光，渐渐融化了。

    完整的夜晚从相拥着入眠开始，从闹铃响起的那一刻结束，一整夜，达远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紧紧地抱着兰雪，她从回到床上就开始哭泣，然后呜咽，最后在抽泣中疲惫地睡去。达远看着她那张小巧而清秀的脸，在雪的映衬下和玉一样晶莹剔透，清晰的轮廓如同一条淡淡的蓝色的光芒画出一个光滑的弧线，闭合的双眼时不时地微微颤抖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残留着泪水，更显忧伤起来。

    是这样的夜，让达远无法再回到从前的生活里去了。是这样的夜，注定了他们从此深陷在逃离和悲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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