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兰雪诧异极了,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个孩子似的,天真的表情。
“嗯,躺下后我慢慢告诉你吧。”进屋后,达远又锁上了门。
兰雪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进来之后便是厅堂,放着简单的沙发,用灰色的布严严实实地盖着,还有茶几,电视机,都用灰色的布盖起来了,地板是粗糙的水泥板,但是很干净,看不出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放心吧,这房子不脏,前几天我叫人过来打扫过。”达远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洗手间,在最南边的小角落里。整个屋子的光线匀称而明亮,不似一般的农家小院那种窄小的窗户,房子的修建虽是多年前的,但不乏透露着几分现代的气息,只是缺乏了一些个性化的设计和装饰,显得中规中矩了一点。“快来洗洗手,刚刚你开了门,那锁上有铁锈。”
达远有洁癖,很多次都令兰雪忍无可忍。但是尽管如此,她也只得照做。
两人稍作梳洗,便合衣躺下。“冷!”兰雪蜷缩成一团,却并不钻进达远的怀里,她在等着达远主动伸出双臂抱紧她。被子是新的,上面有阳光晒过后还未退去的味道,柔软而细腻,粉色的床铺更给他们制造了浪漫的气氛。兰雪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上午十点整。
又开始下雪了,不大的雪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轻飘飘地落下,落在每一个洁白的地方,落在每一个冰冷的地方。映得窗户上片片亮光,纱帘是淡淡的绿色,和窗外被白雪浸润过后的竹叶一个颜色,素雅又不失明快,这色调是大自然绘制的一幅完美图画。
“快说,这房子到底是谁的?”达远伸出温暖的臂弯将兰雪揽进怀中,兰雪一边紧紧地抱住达远,一边问。
达远淡然一笑,说:“真的是我的。十多年前,我给我妹妹修的。”
“你有妹妹?”
“我的妹妹是个漂亮的舞蹈老师,在我们县上唯一的一所中学里教书,那时候,她才十九岁。突然有一天,她在报纸上看到一条征婚启事,对方声称自己是个作家,发表过许多文章,希望寻求一个有共同理想的女士共度一生。我妹妹就那么爱上了那个男人,辞去工作,远赴甘肃定西,嫁给了那个所谓的作家,其实不过是个农村的民办教师,要说有才华,在那个年代倒也无可厚非,家中没有别的亲人,穷得只剩下了一个作家梦了。我妹妹在甘肃定西生活了十三年,为那个男人生了三个孩子。后来,他因为不满足于民办教师的工作,想要来这边生活,希望我能给予帮助,那时候我刚刚调到市教育局。没办法,我只有她那么一个妹妹,就将她接了回来,将她夫妻两人安排在我们县上的文化馆工作,渐渐地,他们的生活有了好转。回来两年以后,女孩子们特别流行戴黄金的项链,于是我那爱美的妹妹就省吃俭用攒钱买了一条项链。那年春节的前几天,妹妹在公共的澡堂里洗澡,却不小心被人抢了项链,她不顾自己赤身便跟了出来。项链是抢了回来,可是回家后,她跟那个男人说了当天的事,那个男人居然二话没说就给了她一耳光,问她你是要钱还是要脸。妹妹感到屈辱极了,当晚就服了农药”
“死了吗?”
“没有,死倒没死,可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妹妹了,她几乎成了植物人。我就在这里修了这栋房子,让她在这里养老。”
“那个男人和她的三个孩子呢?”
“男人带着孩子回甘肃定西了,从此我们再没有了联系。”
“那谁来照顾她啊?”兰雪为达远妹妹的命运感到心痛而惋惜极了,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男人,就注定了自己一生悲苦。
“没办法,我只能请一个远方的亲戚,一个寡妇照顾了她七八年。八年前,她就走了。”达远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