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了,一群太医都守在景仁宫中,周齐初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却也不见床上的十三阿哥有任何苏醒的意思。
太医院一群太医战战兢兢,乾隆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的梭巡。
皇后已经回到了殿中,她惧怕极了,甚至不敢走上前去看永璟发白的脸庞,皇后已经浑身湿透,她怯怯的站在寝殿外,手指死死的抠着自己的衣服,她是永璟的亲生额娘,此刻心痛如绞,害怕去看那自己噩梦中多次出现的一幕。
景仁宫内进进出出,一时间十分热闹了起来,只是人人的脸上都挂着悲伤的神色,玉琈从寝殿挤出来,她看到皇后站在殿内,空空荡荡的大殿内,一时间只剩下她自己在原地愣愣的站着,仿佛置身事外一样,玉琈却看得出她的害怕与无助,上前扶住了皇后安慰道
“娘娘请安心,周太医说有惊无险,十三阿哥多福多寿,定然无事,奴婢伺候您去换件衣裳吧?”
皇后在原地愣着,她仿佛听不到玉琈说话一样,片刻抚开了玉琈的手,她扭过身子,另一只手摸着一旁的柱子,双膝一软,身体随着柱子一寸寸的滑落,跪坐在了地上
玉琈急忙上前,想要扶起皇后来,听她的声音空灵
“玉琈,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玉琈心中一酸,她想要宽慰眼前的皇后,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她弯下身子,拍了拍皇后的背脊,皇后紧紧攥着她的手
“刘姑姑呢?”
玉琈不忍道
“刘姑姑没了”
皇后猛然抬起了头,她想起晚间乳母不怎么正常的神色,觉得此事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玉琈缓缓道
“出事儿的时候,众人都去救十三阿哥,刘姑姑耽搁的太久,侍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皇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她觉得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去,无望的朝里间看了一眼,手上攥紧了衣裳
里间里狼藉一片,伺候的宫人们为十三阿哥脱下了湿透的衣服,取了上好的火炭和暖塌。
周齐初战战兢兢的跪在最前头,他已经是年逾五十的人了,此刻见了从照顾到大的十三阿哥这样面色惨白,明白这个孩子不仅仅是皇子,还是乾隆和皇后视若珍宝的儿子,更是钦天监所言大清的福星,他哆嗦着手搭上了十三阿哥的脉搏。
脉搏微弱,周齐初战战兢兢的探了探永璟的鼻息,也是似有还无的,他吩咐一旁的药童
“先去煎服一碗浓浓的姜茶来为阿哥驱寒,另外我开个方子,快去抓药,不可耽搁”
姜茶早已经备下了,宫人们熬的浓浓的来送来,周齐初接了过来,景仁宫的宫女巧容吓得都快哭了,她低下头不敢叫人瞧见自己发红的眼圈儿,上前扶坐起浑身冰凉的永璟,周齐初端着药碗,往十三阿哥的嘴里灌,虽是吐出来不少,可到底也算进了一些。
乾隆在一旁站着,他也是一身的冰水,此刻已经由吴书来伺候着披上了龙袍,担忧的看向床榻上躺着的孩子,嘴唇毫无血色,见太医已经停了手,为永璟盖好了厚厚的棉被,乾隆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周太医,永璟如何了?”
他已经在极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可身旁伺候的人还是听出来他的害怕。
周齐初听到乾隆的声音,他擦了擦头上出来的汗水,跪在地上回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医术浅薄,只能为十三阿哥祛除寒气,只是这冰水刺骨,孩子又受了惊吓,况且十三阿哥自母体就先天不足,身子虚弱,微臣惶恐”
乾隆的手狠狠握成了拳头,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扭过头来对着吴书来开口道
“传朕旨意,今日在水边的人,伺候十三阿哥的奴才,一律关押起来”
吴书来见乾隆如此动怒,十三阿哥这样,他也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