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苏肯只觉得喉咙发涩,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心甘情愿么?阿姐”
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心似刀绞,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劝他放下,皇后是一向最疼爱这个侄子的,讷苏肯虽未曾亲自听到姑母劝他,可也明白皇后的意思。
只是,这数十年的青梅竹马情谊,怎么能是说扔下就扔下的呢?讷苏肯来的路上看到弘昼,见他如今形单影只,这些年又时常帮衬那拉府,就明白和亲王对自己姑母还是有情谊的,姑母已经做了皇后,恩宠绕身,又与皇上夫妻恩爱,皇后与和亲王已经到了儿女绕膝的年纪,和亲王还是如此痴心不改,可见幼的情谊,并不是那么容易在心底抹去的。
讷苏肯是信多玉的,只是京中流言更甚,还有人说博尔济吉特氏是有心爬上龙床,想要一飞冲天,带领家族荣光。
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句话,她身子都晃了一晃,身子紧紧绷着,脑中的一根神经死死的控制着身体的颤抖,博尔济吉特氏扭过身子来,讷苏肯瞧见她转过身来,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博尔济吉特氏却没有抑制住冲动,扬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讷苏肯还来不及反应,他常年习武,这些疼痛落在他脸上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只是不曾想过会见到多玉动手打自己,她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
博尔济吉特氏哽咽开口道
“是!”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无论怎么样做都不会再有别的结果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讷苏肯一颗心起起伏伏,听到博尔济吉特的这句话,再也管不到这么多了,他上前一步狠狠拉过多玉,将她瘦弱的身体拥进了怀里,博尔济吉特氏冰凉的衣料被他攥在手里,鬓发上的流苏来回晃动,打到了讷苏肯的脸上。
他内心也明白自己这样做是不忠不敬,多玉既然已经是乾隆的嫔妃,就是自己的长辈,是君家的人,可是他的心里怎么能够放得下,他做不到像和亲王那样,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欢好,讷苏肯的内心,两种想法来回撕扯,像一把钝刀在心口上来回磨动,血流不止。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自己执拗要挣一份荣耀给她,她或许就不会入宫,不必困死在这宫里一生一世,二人会琴瑟和鸣,是这京都城里最惹人艳羡的夫妻。
博尔济吉特氏顾及这是在宫中,她双手不放心的推搡着讷苏肯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在自己的手心里,听讷苏肯这样温柔的话语打在自己耳畔,博尔济吉特氏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她将头埋进了讷苏肯宽厚敦实的臂膀上,放肆的让泪水涌了出来,双手攀上了讷苏肯的背脊,狠狠闭上眼睛道
“讷苏肯,事到如今,我只求你,忘了我吧,好不好?”
若是明日就要赴死,今日自己也愿意再与他贪恋这最后一刻的温暖。
讷苏肯明白她的心意,他含泪拥紧了怀里的人,摸索着攥上她的手指,将她冰冷的右手放在自己心窝处
“阿姐,无论如何,这里的位置,我只留给你”
讷苏肯只觉得自己今夜真是疯了,这是宫门里,又是在畅音阁旁边,人来人往,自己却还敢这样做出来这样荒唐的事情,他怀里紧紧抱着的,不再是京城的格格,而是乾隆的嫔妃,后宫的多贵人,可是他此刻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伸出宽厚有力的一只手,想再摸一摸多玉的头发,却只碰到了她鬓发上冰冷的珠翠,讷苏肯急忙放下了手,他目光缓缓投向后头的一棵梅树,怅然开口道
“过不了几日,我就要随军出征了,我只想好好的抱一会儿你,像从前一样,别说这样的话了”
他不再想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里,不会再有其他人的位置去。
博尔济吉特氏也听闻了他就要出征去平定和卓的事,一个下午,她躲在屋子里翻阅了不少书籍,也问了皇后,知道了和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