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竟移不开眼来。康允心下暗叹:才几日不见,这双眼,竟似又幽深了许多,也多了几分蛊惑神秘
他收敛心神,再望去时,秦翾的眼神已然越过康允,往他身后那片天空望去,眼中明净透彻,哪里还有先时的幽深玄妙?
康允摇了摇头,微微失笑,暗道自己想多了。
这时秦翾那带着清冽的声音响起,却只有两人能够听见:“找个地方避雨吧。不出一刻,便有大雨,将延一夜。”
“什么?”突然听到这句话,康允有些楞然,正欲开口详问,却听一旁的阿窈急急道:
“表郎君,我家郎君说有雨,就肯定有雨的!劳烦您快些找个地方容大家避一避,你们骑马而行,不比我们有马车能够遮挡的。”
康允有几分犹豫,但再看一眼秦翾那明净认真的面容,出口却只有一个字。
“好。”
看着他驭马向前的身影,秦翾的唇角不自知的弯了弯,却转瞬即逝。
一一一一一
看着窗外瓢泼而下的大雨,康允看向秦翾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看来,姑父终究是将那识云辨雨的道术授予了子女,只不知这般,到底是福是祸。迄今为止,那些东西仍旧是不能言说的禁忌,而眼前这人如此毫无防备,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
“怎么了?”感受到康允的目光,秦翾转过头来。
因为示警及时,康允刚与众人找到这处破庙,大雨便滂沱而至,待众人问及因由,他只道是康辰回禀前方有一众人正在滋事,怕不好过。谁曾想竟让他们躲过一场大雨。
众人闻言,只道着实好运气,不多时康辰来到破庙,也与康允口径一致,虽然多了几分不解,到底瞒过了众人。
好在这间破庙有好几间,正好女眷与男丁,主子与仆从分开。因着秦翾乃是男子装扮,只好将就着与康允住到了一间。
秦母自打一开始就淡淡,颇有几分心神不宁,对此也没有心思挂怀,三个知道秦翾身份的仆婢,却也不好开口,最后反观秦翾倒是坦然自若,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去。
将捡来的柴火之类堆在一旁,康允熟练的挑出一部分,擦开火石生起火来。
秦翾这时也蹲下身来,帮着递一些需要的东西,瞧着康允轻松燃火,她笑道:“没想到啊,你还是个熟手。”
“那是你太小看我了,康家的儿郎怎会是那些娇弱郎君可比。”
轻嗤一声,康允面上自得。又从边上找来几块碎砖和石头,在火堆外围城一个圈儿,他这才拍拍手,满意道:“这就成了,不怕晚上火引出来。”
秦翾支腿坐在对面,难得没有顶回去,只道:“你好似很不喜那些士族子弟。”
“一个个身如弱柳,跟姑娘家一样,风吹就倒,算得上什么儿郎?仔细说来,还没你硬气——”
康允坦然承认,顺带着不知是夸是贬的引到秦翾身上,待一屁股坐下来,看到对面某人一条腿支起,另一条腿蜷起贴在地面的豪放坐姿,不由嘴角抽了抽:
“这里没别人,犯不着这般郎君样儿,女儿家还是收敛点好”
秦翾闻言一愣,回过神来竟有几分莫名羞恼,或许是火太旺,烧得她面色有点红。
康允没有注意她的变化,反而望着秦翾的身后,像是看见什么,又起身往角落里走去。
秦翾向着他的方向看去,顺带着收拢了腿,换上一个抱膝的坐姿。却见康允从角落里抱出一些干草,铺在秦翾身后,垫成厚厚一层,这才又坐到自己刚才的位子上。一番动作,自然干净,如刚才点火一般行云流水,秦翾心头生出的异样也因康允这份磊落而消去。
屋内只有两人,雨声伴着轰隆雷声,夹杂着木柴燃烧的霹雳声,雷电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