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只是一个光洁的盘子时,面色便有些尴尬和难堪。
从夺盘到抢盘,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齐连回过神来的时候,郑玄已经将盘子递向他,换上先时的浪荡模样:“怎么样,本郎君的身手可好?要不要考虑拜师学学艺?”
“不要!”齐连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某人,而后一把抓过盘子放在远处。
郑玄笑了笑,状似无意地抬起左膝将身子靠在其上,伸手按在心房,难得没有再继续玩笑,他转过头对齐瑾道:
“小连子这话不错,西北太寒太远,万一有什么事儿我们也照顾不到。尤其是那里两年前还生过暴雪,如今又逢五州雪灾,气候更是寒了不少,一直在外对你的伤也不利。如今虽然已无大碍,我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需要多多注意才好。”
“他如今整个儿和老嬷嬷一样,你居然也这般了。我知你们好意,不过我虽有些腿疾,却也不是一个废人,这身子如何,我自己再熟悉不过。你是知我的,齐十三断没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话说得欢喜和气,却也带了几分傲气。齐十三是何等人物,那是整个建康连年不断的话题,是名士榜上居首的风流,是皇家女儿都想要嫁的如意郎君。纵然先时因为外出生了腿疾,仍旧不能掩盖他夺目的风华,不能抹去他耀眼的风姿。
这种人,如何能接受旁人的怜悯与同情?
郑玄自知误言,但关切之意不假,是以思索一番道:“那这样如何,你若实在喜欢北地风物,我南陈除了西北不还有个西郡么?细说来,那边的习俗民风倒是比西北更近北越,你不妨去那里看看?”
“这个好这个好!西郡康家豪强出身,祖上本就是北地人物,那里又不比西北苦寒,想必有另一番滋味,郎君我们就听郑郎君的提议如何?”一旁的齐连闻言,连声应和。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齐瑾听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过仔细算来,康家当年不是有个女儿嫁给秦家了么?后来秦先生因阴阳之祸被贬西北,倒是有些遗憾。先生学识渊博,乃是建康当年有名之士,只可惜殁于雪灾。你当时在西北可曾有缘相见?”
齐瑾不理政事,对朝堂上的事情也不关心,郑玄回到建康之后也未曾对人提起过与秦家的渊源,所以齐瑾对此不知,这话问得也坦然。
他只知道郑玄好似是因为帮着西北民众挨过了那场雪灾,之后便有了官位。而如今五州大雪,朝廷继续委任他作为督粮官,与此有着直接的关系。
但是齐瑾不曾料到,他这话甫一出口,便让郑玄的神色又生一变。
摇了摇头,郑玄努力将脑海中复又现出的画面甩开,齐瑾终于发现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不由问道:“怎么了?身子不适?”
“无碍,想是在你这屋里待的久了,被炭火熏的人发晕。”郑玄搓了搓脸,顺带着撑臂起身道:“我出去凉快凉快醒醒脑。你若真要走,定好日期告知我,我为你践行。”
“好。”齐瑾看着他点了点头,望向郑玄迅速离去的身影,面露思量。
门再度被拉开又关上,这时齐连嘟囔的声音传来:“明明是上好的银炭,一点子气味和烟尘都没有,我家郎君这样闻不得的人都没给熏到,偏就熏到了你。”
“莫要无礼。”齐瑾微斥,皱了皱眉,思索起适才所见那些反常画面。
过了一会,他看着齐连道:“你既不想去西北,那我们就去西郡好了。那边虽也在西边,到底比西北苦寒之地和暖些。”
齐连这些年一直随侍齐瑾,主子去哪他便跟着去哪里,只要那些地方对齐瑾没有坏处,对他来说就一样,也并没有什么所谓。所以闻说不去西北苦寒之地,齐连欣然点头。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世间的事向来便是如此。迈出门外的郑玄想要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