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虽然不够暖和,但刺目的光亮却与夏日无二。
秦翾眯了眯眼睛,思量着康允说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带着几分浪荡轻浮的康家三子,对人对事到底有几分远见,他所看到的问题,比自己还要深上一层。
但是
“表兄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想必用不着等我抵达西郡,此事对于康家阖府上下已不能算是秘密了。”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廊柱上,秦翾亦手负身后,唇角微翘:“这一路行走必多艰辛,还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吧。出了这泽州,待临近西郡,有人想要生事了,却发现秦家大郎不曾远离西北边境,实是由幺女陪着母亲同行,想必也说得过去——您说,是也不是?”
看着秦翾随口诌来的话语,将自己这一路暂作的打算道出,分明是暗指他若不说也没人知道。康允不由捏了捏鼻子,往前走了两步,越过她望着越过院墙隐约可现的几条生得极高的梅枝,说道:
“表弟此言正合愚兄心意。既如此,那便早作准备吧,我带来的随从皆是可信之人,一路安危不必担心,你所忧虑之事,也断然不会发生。”
这时脚步声临近,阿窈和几个仆从从后跟来。
“那就有劳表兄了。”秦翾附和道,转身对着阿窈道:“带着表郎君去客房休息,顺便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东西。”
“是。”阿窈点了点头,上前对着康允伸手作邀道:“郎君请跟婢子来,这边请。”
“多谢姑娘。”康允致谢,临了又回头看一眼秦翾,略带深意地笑了一眼,这才抬脚离开。
长廊之上,阿窈在前带路,康允紧跟其后,状似无意地问着问题:“你家郎君平日里都是如此刁钻精灵么?”
阿窈未曾想这刁钻精灵乃是形容女子的话,一听只当是客人以为主子怠慢无礼,忙摆了摆手道:“不是这样的,我家郎君人很好的,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婢子仆从,向来都是宠着惯着的,才不会像旁的人家刻薄对待。郎君今日怕是出去的时候给累着了,这才有些随性,只是断断没有慢待表郎君的意思,还望您不要误会。”
康允知道这丫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失笑,顺着她道:“恩,这是自然,都是一家人,这些小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况且她适才已经与我解释过一番,你也不用多心。”
“表郎君大人大量,性子可真好。”
好话谁都爱听,康允也不例外,突然念头上来,反问着丫头道:“方才听你说你家郎君对你们往日里可是宠着惯着的,那么不知你瞧着是我好还是你家郎君好?”
“自是我家郎君好!”阿窈想也不想就答道。
饶是康允心有所料,但也不意这婢子答得这般快。
紧接着,只听阿窈开口:“表郎君会容忍身边婢子在自己跟前呼来喝去无礼无状么?会不管怎样都护着自己的人么?会让自家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无礼待主是为恶仆,不分青红护着自己人是为不辨是非,纵容仆婢为所欲为更是”
“看吧,我就知道,您定然不会如此。”阿窈打断他。
“那么你家郎君就会?她那样的脾气?况且,她哪来的胆气如是放纵你们?”
“没错,我家郎君会。所以,表郎君您到底比不上我家郎君好。”阿窈顿住脚,转过身来,脆生生地答话:“至于胆气,我家郎君从来就不缺,他也不是放纵我们,规矩照旧有,但是在郎君眼里,我们是人,是活生生的有着自己思想自己和追求的人,他会尊重我们。”
所以,我们也不会盲目的给他添乱,做出什么被人道为放纵之事。
最后一句话,阿窈没说,她就那样坚定地看着康允,似是维护着自己心中无法撼动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