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浸而养玉,虽也可生纹路,却到底浅淡,唯有血色染就才是最为清晰直透,所以血色莹玉也便成为最典型的甘棠玉,此类玉石也成为名娼甘棠与郭向之间的厚重情谊的体现。”
“后人有言,除却伯牙子期高深流水,还有温婉郭向泣血甘棠。后者虽不如前者众所周知,但到底也是真情实意感人至深。”
说到这里,秦翾敲了敲阿窈的脑袋:“是以,你可明白陈英此举非是小儿女之情?若我不曾记错,那天在醉仙楼我与她论及南北风物时,可是曾提及于此的。”
“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陈姑娘好像的确是说过自家有这么一块玉来着可是她就这么送给您了么?”
阿窈咋舌,要真是这样,那这陈家小姐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要知道小姐可是刚刚坑了人家一把呢!
阿窈揉揉脑袋,有些不可置信。
“自然是无功不受禄了。”秦翾端起手边的茶盏,“毕竟我先送了她一份礼。”
应该算是吧?帮她留心身边小人且做示警,再免却半路横生的姨娘,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赠礼吧?
不过要说大,确实也算不上大了。看着掌中安静躺着的甘棠玉,秦翾暗忖,只是不曾料想她的回礼这般厚重。
甘棠故典虽在,但到底不知是致谢还是划道。
再怎么大的人情,一旦收下这块玉,也便两清了。
“小姐有送人家东西么?”阿窈问道。自己日日跟随小姐,有什么吩咐都是自己叮嘱下去的,这件事儿她还当真不知道。
“明着么,是不曾,但是暗里,却并非没有。”秦翾手指一收,将玉石握于掌心,面上带着几分莫测笑意。
泽州府衙。
府尹大人听着下属传来秦家郎君施药之事,就着侍婢送到嘴边的果子一口吃了,然后嗤声一笑:“这秦家小子还真是个傻的,也罢,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要玩,那便由着他去玩吧。只要不碍着我们的事儿,又不用老爷我掏腰包,他要是真能把那些贱民治好了,这功劳还不得算到老爷我的头上?”
据说朝廷的督粮官要来,原本还紧张恐出了什么乱子,但如今从彬州传来的消息看,这次的特使仍是一个绣花草包,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而且如今在他治下,不管旁人如何说,官民同舟共济施粥与贫c商户更是自发外散汤药可是不争的事实。
要是就这么传出去,那个不会说他管教治理有方?
想到这里,府尹越发觉得心满意足。
在那侍婢腰上摸了一把,他笑吟吟对着听令之人道:“去盯着那些人,自己不愿给大人我分忧倒也罢了,但若是动了什么歪念要坏大人我的好事儿,你们也不必客气了。”
“是。”
“秦家小子既然知礼识趣儿,那我也不妨顺手帮他一把。”府尹大人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转身又在那侍婢通红的面颊上捏了捏,满面笑意道:“好好听本大人的话,又有眼力见儿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风摇雪飘,几日便过。
施粥的施粥,送汤药的送汤药,虽是风雪未曾转小,但吃饭问题解决了,又日日可饮热乎的姜酒汤药,死气沉沉怨声四起的西街倒有了几分生气。
原本被雪压塌的屋宅,也开始慢慢被各户着手修整。纵然不能完全恢复原本的样子,但搭出一个遮风避雨容纳家人的空间却不成问题。
因着秦翾着实不喜那些汤药的味道,之后几天的事情都由宋和去打点,她也因此贪了懒,整日里窝在屋里看书练字,写写画画,也算乐得自在。
这日午后,午歇醒来,瞥见有昏黄阴沉之色隔着窗纸投来。秦翾伸了个懒腰,对着帐外问道:“几时了?”
“申时了。”外间传来起身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