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过了十点了。江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紧闭双眼,把脑袋掏空,什么也不去想,可眼皮又松弛下来。最后他忍不住爬起来,在床边靠了一会,把双脚在地上找着拖鞋。
他小声地拉开房门,惦着小步又打开客厅门,接着轻轻把门掩上。
外面下起了细细的冰雹,落在院子的水泥地上啪啪响。他去厨房穿好鞋,摸了一把雨伞,一个人摸黑出了门。
巷口里一片漆黑,他借着夜晚里淡紫色的光线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
村子的大路上没有任何人。他走着走着,看了看路边,像是癞蛤蟆似的大盒子遍地都是,又黑又脏。还看到一只挂在半空中的“灰色的眼睛”。立刻,他产生一丝恐惧:身后那些癞蛤蟆会不会现出原形跟踪他,趁他不备吃掉他。
他没有放慢脚步,也没有跑,保持平时的步伐,屏住呼吸尽力不去想路边那些奇形怪异的东西。
终于,他走上遍布灯光的街道。舒了口气,穿过马路。他还得再次进入一片黑暗中。但什么也无法阻挡他了,他一口气走到目的地。
他站在那,把手指交叉合上,祈祷着。
就在这黑暗中,他站了半小时纹丝未动。风一直在吹。他穿得够多了,可还是冷得打起颤。
冰雹依旧下着,不停地溅在他的雨伞上。他不惜冒着风险来到这里,为了一个长长地不会有任何人知晓的祈祷。
快到夜里十一点,江阳才转身离开。
他很奇怪在回去的路上与来时路上的感觉不同,没有来时那么害怕。他过了马路,刚要踏入自己的村子时,从里面疾驰地驶出一辆摩托车,这摩托车打着远光灯,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照得他眼睛睁不开。
摩托车车身猛地撞向他的肩膀,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一下子摔倒在地。他抱怨地朝街上喊:“开车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呀!”江阳爬起来的时候,开车人头也不回地远去了。
找不着雨伞,被风吹走了?不会吹太远的。他在原地找了找,没找着,又跑去街上看了看,也没看到。
天上的冰雹唰唰地下着,此时他站在那全身发抖,“算了,不找了!”他自抱自怨,跑进村子里。
屁股湿了c雨伞丢了,他狼狈地走回家里,小声关上门。
悄悄走进房间,脱去外套,用棉布擦擦头发c衣领还有裤子,随后倒在床上,钻进被窝里。现在,倒不难以入睡,闭上眼不久就没了意识,昏昏然睡过去了。
星期六仍要上课。张萍萍一早来到教室,拿出语文书背诵起来。课后小节昨晚没背完,她得抓紧,今早组长就要上交名单了。
很多同学也是如此,刚坐下便开始背书。江阳也不例外,放下书包,作业本来不及交就掏出语文书。他有些心不在焉,几个句子反复练习之后,放下书真正要背的时候,总是记得前面,忘了后面。
张萍萍听见身后响起很大的背书声,她拿着书转过头,“江阳,帮忙拿着书,我背一下。”她请求道。
“哦,”江阳看看她,顿了顿,为难地说:“我自己一点还没背呢,你找其他人帮你吧。”
“好吧。”张萍萍看出他也烦恼着,便不再打搅他。她转回身,马上她又把身子转回来。“你背到哪了?”她问江阳。
江阳放下书,指了指书上一片字眼,“刚刚背到这。”
“才背一段啊?”张萍萍皱了皱眉担心地问:“那你早上能背完吗?”
“算了吧,背完呢,读完倒是可以。”
张萍萍微笑着看了看他,“是背,不是读。”她故意把关键字背与读说得重重的。
“哈哈。”江阳放松地笑起来,问她:“那你呢,你背到哪了?”
“就等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