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乔看了一眼韦云起,目光扫过大家,心想这里面真的没有外人吗?他虽然没有王君临那般强大的情报来源,但他房乔察言观色,凭借一些蛛丝马迹总能看出一些东西来,他甚至基本可以确定这里面有两个人已经投靠了某个朝中大员和某个门阀世家。而这也正是他不敢明言,以免给别人留下口实的原因所在。
但眼下他若是不将此事解释清楚,明日朝堂之上有人傻乎乎的给恩公说话,岂不是帮倒忙。
在众人怀疑、期待和审视的目光下,房乔叹了口气,说道:“侯爷传了话过来,让大家不要替他说话,侯爷另有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但不再说什么,毕竟那位恩公虽然年龄和他们相仿,但向来神通广大,既然这样说了,定是有深意的,他们若是轻举妄动,岂不是坏了恩公的整体谋划。
房乔说出这句话之后,便眼睛眯着,盯着每个人的神色表情,待看到窦士才和李双栋目光闪烁,神色果然有异之后,不由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这两位明日早朝的时候恐怕会故意帮恩公说话。
“恩公特意交待,谁若是在明日替他说话,从此和他便再无任何瓜葛。”房乔神色肃然的突然说道。
众人身体一震,房乔注意到窦士才和李双栋神色一惊之后,低下头去,明显是想掩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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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为王君临殴打汉王一事在一夜之间便闹得沸反盈天,只等第二天早上彻底爆发。
除了有不少朝官连夜写弹劾奏折之外,各世家门阀也没闲着,尤其以弘农杨氏和关陇贵族中的于氏为首,两大门阀召集了无数儒生,连夜赶写稿子,准备第二天便对王君临进行了口诛笔伐,彻底的将王君临殴打亲王一事渲染夸大,从士林和民间舆论方面让王君临的形象俨然变成嚣张跋扈、欺君罔上、狠毒卑鄙等等最恶毒话语的代表人物,甚至尽可能的让王君临成为人们心目中“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的那只妖孽,祸害天下的那种。
领头的两大门阀的反应之所以如此激烈,自然不是无的而发。
越国公杨素自不用多说,与王君临的死仇太深,即使是太子殿下出面当和事老,都没有半点和好的可能性。而关陇于氏则是因为原刑部尚书于仲文被王君临平下马,后来于氏耗费极大的代价让于仲文成为监军,联手陇西李氏和杨素到西北找王君临麻烦,结果于仲文被王君临弄死在张掖城,要知道于仲文是于氏家主,这样一来,于氏与王君临的仇怨不亚于杨素与王君临仇恨。
至于陇西李氏在朝中的力量,这一次反而没有出手,保持沉默。
当然,不管是杨素所代表的弘农杨氏,还是关陇于氏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大部分事情都是皇帝陛下暗中指示王君临干的好事。但是知道是知道,可两大门阀终究只会把这笔账算到了王君临头上,毕竟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买柿子选软的捏,门阀虽然厉害,但皇族才是当今最大的门阀,杨坚手中皇权远没有后面唐、宋、明等朝代皇帝集中,但也是天下间最有权力,身份地位最尊贵的一个人不是,若非逼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跟皇帝叫板,而王君临和皇帝两厢比较,当然是王君临看起来更软更可口。
结下这等死仇,两大门阀的眼睛都时刻冷冷地盯着王君临,王君临平日做事谨慎,很少留下什么把柄,而不惹事端也就罢了,两大门阀如同狗咬刺猬没处下嘴,然而一旦王君临出了事,他们必然一哄而上,将“落井下石”四字表现得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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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今日的京城和平日变化不大,但朝堂上却炸开了锅。
自雍州雪灾之事过去之后,朝中也没有什么大事,而昨日王君临一到京城,便给平静的朝堂之上仍了一枚深水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