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的命令,第一个杀进金城者,赏羊十万头,封万夫长!”
处罗可汗亲自督促三万大军,向金城发动又一次地猛烈进攻。
金城四面城墙前,尸体堆积如山,粘稠的鲜血都快要重新填满护城河,这三天时间,突厥战死者近万,加上前些天战损,光是攻打金城过程中,便损失六万余人,加上水泉关损失的四万人,来的时候二十万大军如今已经剩下十万。
守护金城的隋军也同样死伤惨重,金城本有守军三万,陇西和天水两郡各援兵两万五千,总共八万大军。从吐谷浑攻打开始到现在,已经剩下三万于人,战损四万多人,而且城内弩箭和弓箭快要耗费一空,若不是城内工匠不少,突厥人射上城头的箭稍一修补便可用,没有箭可用的金城早就失守了。
战斗间歇,士兵们都在忙碌地收集城头城内的箭矢,突厥大军的绝大部分箭矢都射在城头,有一小部分射过城头,落在了城内。
“韩将军,我们这边只收集到五万多支箭。”都尉高平旺上前禀报,他一支胳膊在守城时被敌军砍了,没法上阵,负责收集整理守城器械和物资。
“有多少算多少吧!”
韩子良看着城外突厥大营军队调动,隐隐有一种对方狗急跳墙的感觉。
“鱼大都督的援军应该快要来了吧!”韩子良这样想着,也这样盼着。他若是知道自己来西北上任,路过麦积镇随手收的一名亲兵,一次次的创造奇迹,改变了整个战局,也间接的快要救下他的命,不知会作何感想。
战鼓声中,突厥大军再一次发起了攻城,这一次比前面任何一次攻势都要凶狠,战争也最为惨烈,一下午时间西突厥又阵亡了五千多人,而隋军死伤近二千人,尸骨堆满了金城上下,旷野被鲜血染红,但金城始终巍然屹立,隋军士气却是越战越高昂。
傍晚,一缕血红夕阳透过云层照在金城头,照在城头上下尸体上犹如地狱一般。
这些尸体有的是蜷缩着身子,脸上带着临时前的痛苦,有的人头不见,尸体残缺不全,有的被砸成肉饼,血肉模糊,可以预料,若是再不收集淹没尸体,必将发生可怕的瘟疫。
突厥大军久攻不下,士气低落,处罗可汗虽然暴跳如雷,但不得不下令撤退。
此时,城头格外的安静,四面城头上隋军士兵靠着墙头歪东倒西地睡着了,显得疲惫不堪,十数天的激战,大部分人每天睡觉不足两个时辰,且每日从早到晚都要拼杀,早已是筋疲力尽。
在南城墙,数十名挤在一起入睡的士兵中,主将韩子良也和士兵们挤在一起沉沉入睡,他的马槊成为他和几个士兵的枕头,在这一刻,没有主将和士兵之分,在保卫金城的十数天激战后,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无比珍贵的小睡。
太守陈三思率领一队亲卫在城头上巡逻,路过韩子良身边时,暗叹一声:“虎父无犬子。”
然后,回头笑着对亲卫们嘘了一声,带人又悄悄离开,这时,一队百余人的民夫抬着热腾腾的胡饼和肉汤快步走上了城头,隋军士兵开始被叫醒,大口吃晚饭。
……
……
突厥大营。
“可汗,这名隋军士兵从城头掉下来砸在尸体堆上没有摔死,被我亲手抓了回来,我已经拷问过他了,城内隋军弓箭和弩箭早在昨日便已经用完,现在用的都是我们射进去的箭,可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明天一早上攻下金城。”兀秃哭喊着求处罗可汗再给他一次机会。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一次你若是不能攻下金城,我便不只是杀你,我还要杀光你全族上下。”
兀秃赶紧跪下大声说道:“多谢可汗,我明天一定攻下金城。”
说这句话的时候,兀秃眼睛深处有一丝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