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七皇子的去处,皇帝自有思量,道是冬日寒凉,不好搬屋子,让七皇子先在生母处呆着,等开春了再说。
甄良媛满是感激,本来生这个孩子便是抱着搏一搏的心态,心道陛下看在她生了儿子的份上,会不会不忍她们母子分离,将她提到三品位上,让她抚养孩子。
但她低估了帝王心狠,像她这种想钻空子的小妃嫔多了去了,以前的水良仪安嫔,都做了不符合自己位分的事情,最后可都没什么好结果,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陛下会为她破例?
结果到七皇子平安出生,她也只是晋到了良媛位上,离三品还远着呢。
七皇子去别宫已成定局,甄良媛希望孩子找个慈和养母的同时,愈加珍惜和孩子相处的日子,到明年开春才搬走,还有两三个月呢。她多为孩子做些小衣裳,多抱抱他,听说宝贵妃哺育三公主是自己喂奶,她便也效仿,偷偷的给孩子吃了自己的奶,只希望,他去了别宫,也能多惦记她些,知道他还有个爱他至深的亲娘。
腊月二十五皇帝便封笔了,二十三镇边大将军回来了,向皇帝汇报西北战况,详述职务。许家女眷还在路上走着,他们家几个任职的老少爷们先回来了。
因着没有女眷,后宫便没有设宴,皇帝领着几个皇子和文武百官在金銮殿设宴为他们接风。
到腊月二十八,许家女眷才披着一身风雪进了京里,都赶在年脚下了,皇后便让她们先修整一下,用除夕夜的宫宴来为她们洗尘。
锦簇为梓桃准备夜宴上要用的衣饰,整理出了一套红石榴珠的头面,配梓桃的红石榴宫装裙,火狐披风,红云花钿,艳丽极了。
“你给我准备这么多头饰,我还怎么戴帽子?”
她看着锦簇收拾出来的那一匣子首饰便觉着头皮发紧,这也太繁重了些。
“啊?娘娘还要戴帽子?咱们在室内,人多又有碳盆,不会冻着您的,戴什么帽子呀,戴了帽子还怎么插这满头珠翠?这后妃贵女们哪有戴帽子的呀,也就太后娘娘和小公主这样的年纪才戴帽子呢。”
锦簇着实没法理解自家主子这老太太心态,年纪轻轻的,怕冷怕热,裹得这样严实还戴帽子。
“我怕冷,不戴这些珠翠,你给我准备个华丽些的帽子,镶些宝石翠羽都是使得的。”她一向就怕冷,生了宝儿后更怕冷了,不知道是不是身子还没缓过来。
锦簇没法,只得和红菱一起连夜赶制了一顶华丽的水貂皮帽子,镶满了流苏宝石,还是不封顶的,就是个皮毛抹额,顶上给她梳了发髻,还是插了几枝珠花。
宝儿也穿了身石榴红的小袄裙,头上戴的毛绒帽子垂了两颗小绒球在脑后,晃晃悠悠的,出门时再给她裹了件和梓桃身上那件火狐皮同出一体的小款火狐披风,穿着打扮如出一辙,脸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型号不同,一看就是母女两个。
晚宴在太液池旁的玉露雅阁里,男女齐聚一宫,中间隔了屏风,宫殿左右两边各有入口,男女宾客从两边入殿,皇帝和皇后太后皇后走正门进来。
梓桃坐在后妃席里打头的位置,看到诰命席里众星拱月的几位凤冠霞帔风鬓霜鬟的夫人,西北风沙大,许家几位夫人比之京里的同龄贵妇稍显老一些,打头的镇边大将军夫人有五十多了,看脸上沟壑倒像有六十的模样,不过精神头健朗,比京中贵妇更添一份英姿。
梓桃又看向贵女席里的许家姑娘们,比京中姑娘们糙一些,多是黄面皮,但是大方利落,柔美不足明艳有余,个人喜好不同,喜欢这款的还是非常喜欢的。
宴至高潮酒酣人热,皇帝给了许家一则恩典,“许爱卿戎马半生为国操劳,落得满身病痛,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是该含饴弄孙了,这回回了京里,便别再去西北那风沙之地了,留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