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坐在主院卧房里,听说了陆明礼回来,刻意装扮了番等他回来,等到三更天也没见人回来,却等到了五湖四海过来收拾东西,道是大爷要去书房住。
郭氏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满脸冷漠道让巧慧她们帮忙收拾,待五湖四海两个走了之后她才发作,将头上钗环狠狠扯了下来扔在妆台上,她觉着自己精心打扮等了这半夜根本就是个笑话。
夫妻两个闹矛盾,年前都是僵着的,一直到除夕夜团圆饭,三个人坐了一桌,席上没什么话说,但守岁陆明礼不可能去书房守,他在上院陪母亲守到子时,郭氏则回正院守,新年一到,放了鞭炮庆祝,给母亲拜了年,他也困的不行,过年总不能还去书房睡,心里犹豫挣扎着去了正院。
郭氏已经卸了钗环准备安置了,见他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侧头看向床里,陆明礼也是抿唇不语,沉默着洗漱更衣,爬上了床。
郭氏在他洗漱时就已经钻进了被窝里装睡,面向床里背对着他,陆明礼也不肯拉下脸主动同她说话,熄了灯室内便陷入了寂静。
原本守了大半夜两人都困的不行,这会儿躺在床上两人无话却各有心思,同床异梦,大概就是说的他们了。
夫妻间闹矛盾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一晚两人没说话,但还有第二晚第三晚,大年初一两人去陆家拜年,没有秋姨娘在,两人对着陆家那群人就同仇敌忾了。陆明礼特意去的早了些,带了一大箱东西过去,可不是给陆家众人的新年礼,而是托三夫人带进宫,作小公主的周岁礼。
有了小公主洗三时的那些龌龊,这回小公主满月,陆家其他人说什么都不可能再进宫了,梓桃也不怕被人家知道她和娘家不合,京里就这么大点地儿,谁还不知道谁呀!
三夫人笑着让下人将箱子抬到她院里去,道:“让你破费了,还好宫里有人来接我,要不然这么大的箱子,还有我这个外祖母送的礼,我一个人可带不进去。”
陆家其他人面上假笑,心中撇嘴,就知道显摆她有个贵妃女儿公主外孙女,有什么了不得的!好吧,是挺了不得的。
陆明礼笑得和煦:“我知道小公主不缺这些,只我这个商人舅舅也送不了她什么稀罕物事儿,只能送些金银俗物,也聊表些心意。”
五妹妹比他小两岁,出阁多年女儿的周岁了,他却还膝下空虚。思及此处,他不由侧头看郭氏,后者垂眸含笑不声不语,瞧着很是温顺。
三夫人看出了他们夫妻间的暗涌,只她用过早膳后便要进宫,若不然能拉着郭氏去屋里说会儿话,这小夫妻间日子过成这样,还是需要个开明的长辈来开导,秋姨娘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是不行。
用过早膳后三夫人坐上了宫里派来接她的马车,拉上陆明礼送的一箱子东西,还有她为外孙女做的衣裳鞋帽,项圈童镯,一起进了宫里。陆明礼夫妇则跟着陆家同辈的兄弟妯娌们一块儿去宗族各家以及邻里拜年。
今儿是小公主的抓周宴,又卡在大年初一,宫里处处透着喜庆,梓桃一大早起来,给女儿穿上大红绣金的棉袄棉裤,头上戴着同样纹饰颜色的棉帽,帽子背面还挂了流苏璎珞,脖子上挂着赤金凤纹点红宝项圈,额上给点了一点朱砂,通身上下的红艳艳金灿灿,衬上她玉白的小脸,黑曜石般的瞳仁,谁不说声好。
“娘”
经过梓桃不懈的教导,小公主终于能字正腔圆的喊娘了,喊父皇还是“互皇”,祖母就是“噗噗”,哥哥就是“颗颗”,梓桃心中窃喜,果然还是亲她的,其他人就是时不时的逗弄,哪里比得上她日日陪伴女儿。
皇帝为着这点和梓桃争一口气,日日都要来灼华宫教女儿喊父皇,无奈小公主口齿不清,教了许多遍也还是“互皇”,大概是喊惯了不愿意改了。皇帝只得安慰自己,女儿还小,过两年口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