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夕欣荣长公主诞下一女,宫里送了赏赐过去,到得孩子洗三满月时,梓桃也随了份礼。
禛哥儿在长公主家上学,时常会跟着卫霖去看小娃娃,进了宫后跟梓桃说:“卫霖的妹妹没我外甥女好看。”
梓桃笑眯了眼,却还是要自谦几句:“卫家小妹妹再长大一点儿也会好看的。”
却说蓝胜青回来后,皇帝愈发不爱往后宫来,后妃不明就里,只以为是乾元殿有哪个狐媚子迷住了皇帝,皇后消息灵通些,知道乾元殿没这样的能人,皇帝怕是在外头金屋藏娇了。
以皇帝的德行,乐伎出身的周丽人都敢光明正大的宠,外头那个是有多见不得人?
不比皇后妃嫔们疑神疑鬼,太后是最清楚自己儿子的斤两的,挑了皇帝来寿康宫用膳的时候说了他几句,“你也收敛些,儿子都快要娶媳妇儿了,还玩他们年轻人那套?”
皇帝被母亲说破心事,面上却无羞愤之色,反而是难得的严肃沉默,“我不会再让他离开了。”
太后抬眼看他,目光锐利似要扎进他心里,“不让他离开?你待如何?有本事收他进后宫呀!”
皇帝拳头握紧,迎视母亲的目光坚定而磊落,“他若愿意,我自八架鸾车迎他进宫,便是将坤仪宫空出来给他住又如何。”
太后扯着嘴角冷笑:“这话,你去同皇后说,再去同你的朝臣说。”外男想长留宫禁,除非净身做太监,他既不舍得那块心肝儿,将人送去净身房走一遭,以后自然能长留乾元殿伺候他,甚至让那人接手汪福禄的位置也不是不行。
皇帝没应这话,只道:“母后别为难他,他已经一无所有孑然一身了。”
“一无所有孑然一身?他不是有你吗?有了你什么都有了。”
太后话说的犀利,却是有道理的,皇帝叫她说得心头火起,咬着牙绷紧了腮帮子道:“母后何苦咄咄逼人!他为什么成今天这样,您难道不清楚?原本以他的身家才学,如何需要他人施舍?咱们母子欠了他,给他什么都是该的!”
“给他什么都是该的?要不要把命给他?你这是在怨我!”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如今儿子为了个外人来怨怪她!
皇帝低头稍缓了语气:“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太后拂袖冷哼:“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该做晚课了,你走吧。”
皇帝抿唇叹气,鞠了一礼退下,回去的路上神思不属,过往种种浮现眼前,他真的不是个好人。
多思的夜晚适合独处,皇帝没往后宫去,回了乾元殿独宿,看着窗外的皎皎月光,心中无限遐思,不知道宫墙外的那人有没有看这月亮。
京城的夏日炎热漫长,五六七几个月都是极热的,生完孩子后梓桃愈发丰满怯热,偏偏晚上又要喂奶不得安眠,白日里热的很睡不着,再加上屋里有孩子,她都不敢多放几盆冰,着实是折磨人。
这样的情况下,梓桃又萌发了避暑的心思,二皇子依旧每年暑期出宫游历,梓桃问过他,在外头都做些什么,他道游山玩水体察民情,前两年是只在京城转悠,后来便越走越远,去京城周边州县转悠,其实他想去江南玩玩,皇帝不答应。
其他皇子都没这个待遇,大皇子和三皇子四皇子他们也可以出宫,但只限于去外祖家玩耍,和京中贵族少年相交,顶多去城郊打个猎跑个马,彻夜不归都不能,更别提走远了。
相比之下,皇帝对二皇子算是放养,对其他儿子是圈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对嫡长子寄有厚望,二皇子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过几年成了亲出宫开府入朝参政,才是他大放光芒的时候。
梓桃没有儿子,三公主没有一母同胞的哥哥,而二皇子和她们亲近,梓桃私心里希望赢的人是他,这样她们母女俩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