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强忍怒气,拿过桌上的冷馒头咬了一口,今儿是没法好好说话了!
冷硬馒头不好下喉,皇帝吃了一个便吃不下了,蓝玉护宝似的端了下去,急匆匆的往厨房跑,似乎怕皇帝再吃。
见此情状皇帝更是笃定了蓝净尘缺钱,只是他身上没带钱,便扯了腰际玉佩,又将汪福禄腰侧的荷包扯过来,都推到了蓝净尘跟前,“我出门急没带多少钱,你先拿着用吧,下回我再给你送来。”
蓝净尘目光在一堆阿堵物上逡巡而过,最后停在那枚紫玉鸳鸯半圆佩上,“这玉佩?”
皇帝心头一凛,这紫玉鸳鸯佩原是一整块圆佩,中间一条缝,两只鸳鸯能分开来,他腰上系着的是鸳鸟,另一半鸯鸟在梓桃那儿。原本这种象征夫妻情深的东西只有他和皇后能用,但梓桃喜欢这紫玉花纹精致,他为了哄爱妃开心,便拆了一半给她。梓桃还有心思,另找了一块紫玉料来给宝儿也做了个葫芦坠子挂脖子上,道这是他们一家人的信物。
这种信物,皇帝不知道和多少人有过,梓桃想这么认为,他也不打破,甜言蜜语道他们一家三口永远都要在一处,将梓桃哄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宝儿不知事,见母亲笑得开心也跟着傻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如今这玉佩被蓝净尘见着了,他怕是要多心了,皇帝忙解释道:“这玉佩另一半”
“我能卖了吗?紫玉挺值钱的,可惜只有一半,若是凑成一整块意头好,能值更多。”
皇帝愕然,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光风霁月视钱财如粪土的知己吗?看来这些年净尘确实过的不如意,穷坏了吧。
“别卖了,这荷包里的钱够你用几日了,我明儿再来一趟,给你送些银票,以后你别走了,就留在京城,我养着你。”
蓝净尘斜眼睨他,“我又不是你的后妃,做什么要你养,我饿不死自己的。”
皇帝一噎,忍气道:“你别逞一时嘴快,咱们的关系,还用得着计较那些吗?”
“咱们的关系?什么关系?君子之交淡如水,切莫扯上利益纷争,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玉佩可以留下。”
玉佩留下,卖的钱也够他用一段日子了,皇帝也不和他犟,将荷包扔给可汪福禄。
“饭也吃过了,旧也叙过了,我该歇息了,陛下请回吧。”
拿了钱就送客?这人怎么变成这样厚脸皮了!
“你该不会觉着,我深夜来访,就是为了来吃个馒头和你说几句话吧!”
蓝净尘挑眉示疑,不然呢?
皇帝道:“天色已晚,下雨天便是留客天,你不留我住下?”
“我刚回来,屋子都还没打扫呢,也就收拾了自己的床铺,陛下要住下,去和蓝玉挤挤?他个子小。”
“你!”皇帝眼看着要炸毛,跟这人说话要被气死!
“你让朕跟个下人睡?你的床睡不得?”
“有点儿挤。”
“朕不介意。”
“我介意。”
这话没法说了,两人对视着沉默,蓝净尘想了一会儿,道:“胡同出去左拐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不如陛下去那儿将就一晚?”
皇帝目光阴沉望着他,一言不发的朝床榻位置走了过去,在蓝净尘诧异的目光下蹬掉鞋袜躺到了床上,就这么躺着跟条菜青虫似的拱着身子脱掉了外裳。
蓝净尘与他目光相触,无奈笑道:“那陛下在这儿歇着,我去蓝玉屋里挤一晚。”说罢转身要出房门。
“站住!”
皇帝坐起身来叫住他,“你就这样嫌弃朕?和朕同榻而眠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荣幸,白送你还不要?”
其实,这只是他的女人们求而不得的荣幸吧。
“陛下身尊肉贵,草民不敢